她也一直按照皇后的仪态来要求自己。
入宫后,陛下顾虑重重,没有将她立为皇后,让她受尽了那些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她都忍了。
毕竟,她是贵妃,是宫里除了桑桑之外,位分最高的了。
桑桑是潜邸旧人,又是个没有家世的孤女,如何跟她相提并论?
她根本不将桑桑放在眼里的。
可千般算计万般算计,她实在想不到,自己这庶妹竟来了个釜底抽薪,勾了表哥的魂,不仅将桑桑拉下马,还一下子跃到了她的头上,成了宫里位分最高的皇贵妃!
那本就没有多少的姐妹之情,因她这一折腾,更点滴都无了。
可惜,表哥太宠这庶妹了。
纵容宠溺到让她无从下属。
她只好等。
等到表哥厌弃韦如霜的那一天。
她就果断出手,将这庶妹拉下马,而后彻底将宫事捏在手中,成为这后宫的第一人。
皇后之位,一定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可千算万算,算不到啊。
桑桑凭借肚子里的孩子复宠了。
还得了兰太后的青眼,住进了这芝兰殿。
算不到史氏竟然献出一位嫡长女,要嫁给当朝皇帝为后!
这一切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不过短短数月过去,她的位分,在整个后宫,竟成了中间不起眼的那个贵妃……
韦清荷想到恨处,眸底戾气更重。
可她不能怒。
起码,在这种情形下,她不能让人察觉出自己的怒气。
她如今的敌人多了太多绊脚石也多了太多,她要等待一个机会,将这些所有人都压下!
而那机会到来之前,必须藏拙。
韦清荷艰难地扶着腰,佯装身子不适,对史皇后道。
“皇后娘娘,嫔妾可以平身了吗?”
史皇后也不知这姐妹俩打的什么眉眼官司,难不成真闹翻了?
但在芝兰殿门口,确实得顾及着些影响。
她抬了抬手,示意韦清荷平身。
而后故作大度道。
“你放心,本宫会替你好好教妹妹的。”
韦如霜冷笑一声。
“谁教谁还不一定呢!”
她若害怕这史氏,也不会在朱雀门下放火盆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表哥总会向着她的。
毕竟他们才是自己人。
有表哥做大腿,她后宫之中还怕谁?
就连芝兰殿这位,她也只是给个面子罢了,若真撕破脸面……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
被她给面子的兰溪,还未饮下手中的那碗银耳羹,便狠狠打了个喷嚏。
与次同时,那悬挂在风口的轻纱帘子,也被一阵秋风带起,帘子上细工绣满的立体蜻蜓,如水中的倒影般,在那银色的纱帐中,泛起点点涟漪。
秋意,愈发浓了。
凝霜接过兰溪手中的粥碗,放在桌子上后,急匆匆转身,急找了披风为她披上。
“如今天凉,风都是冷的。”
“主子若身子不适,不如再去多休息会儿吧,奴婢让外头那群自个先回去,省的在这里折磨人。”
“不必。”
兰溪打断凝霜后面的话。
面前的银耳粥混合着枸杞与黄糖,微微悬起的热气中,带着清新的甜味。
这让兰溪忍不住勾起唇角。
“既然来了,免不了好好招待一番。”
“哀家这会在吃饭,不便招待,不知隔壁院里的桑桑姑娘,是否用完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