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对方不想理你,你别说摇尾巴了,你就是把你脑袋摇下来,都没用。”
“所以别说什么两个月没有回我信息我觉得异常之类的话,半年后能回,都足够我高兴上三五月。”
他说这话时一直耷拉着脑袋,猩红的眼珠子盯着地上的泥土,看着看着就失了焦。多年没有湿润过的眼眶,泪水与泥坑里的积水混合在一起。一时间,梁西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水。
乔以拿出包里的湿巾纸,沉默地递了过去。
“谢谢。”梁西哽咽着接了过去。
他双手掩面,内心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的痛。
乔以将脸别了过去,不敢再看他。
发现张恩露尸体那天,胥远连眼眶都没有红过一秒,反倒是眼前这个压根儿没有跟张恩露日日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哭得不能自已。
一口气将手里的那包烟抽完后,梁西抬起了头。
他定定地看着乔以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要是我当时再多劝劝露露,她是不是就不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了?”
乔以眉眼一瞪:“当时?”
半年前的某天,张恩露找到梁西,将胥远出轨、曾婧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
而她既想给胥幽幽一个完整的家,又受不了胥远的肮脏。
那天晚上,她和梁西坐在府河边的烧烤摊,哭到险些晕厥。
梁西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说:
“但我当时没有安慰她,反而嘲笑她咎由自取、活该。”
“我就想着我当初爱她爱的命都可以不要,但她毅然决然地和我分手,只因我没有城市户口,她觉得我一辈子都在云涧市区买不起房子。”
“既然她觉得跟胥远才能拥有美好的未来,那自然就要忍受不美好的那一面。”
“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得到呢?有取自然就要有舍,不是吗?”
乔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像是在叹息张恩露的命运,又像是在叹息梁西的悲情。
“我当时但凡安慰她半句一句的,她肯定就不会死了吧。”梁西又说。
“啪!”
他给了自己响亮的一耳光。
“只要露露活着,跟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吗?”
乔以沉默了很久,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我怀疑露露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话音落下,她点开相册里的照片,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