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吃着,见着几个女子也来吃东西,虽然没穿绫罗绸缎,只是普通棉布衣裳,却神气得很,举止大方。
余年留心看了看她们的脚,都没缠足。
她故意拖了一会儿,看那几个女子吃完走了,才过去问摊子老板:“我瞧她们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是做什么的?”
摊子老板一听,摇头笑道:“听口音你们是外地来的,刚才那几个,是纺织作坊的女工。”
“只是女工?”
“怎好说只是女工?”摊子老爸又摇一摇头,“在咱们沣州,纺织作坊的女工虽不比富人家女孩锦衣玉食,却挣得不少,一个月四五两!”
“那为何还有人家缠足,把女孩都送去当纺织女工多好?”
“哪里是那么容易?人家作坊只要顶尖的织工,穷人家穷得过不下去,哪里还等得孩子长大,学了纺线织布?”
摊子老板啧啧道,“缠了脚,立马就能卖到富人家等着做小,或者卖到那不好说的去处,又有钱,又能把累赘甩出去!”
余年听他说了,也自知道自己想得简单了。
看来,想解决缠足这事,她还得多琢磨琢磨。
……
余年夹了一小块咸蒸鱼,放在粥上,用小勺子舀了吃。
粥是沣州本地的粳米,鱼是顶便宜的鲅鱼,切成块,用酒糟、豆酱、红糖、葱姜拌合了腌一晚上。
第二天在大火上一蒸,鱼肉鲜嫩咸鲜,拿出来就着粥饭吃都好,虽然是普通饭食,落胃却舒服。
“小祝师傅,药玉烧得怎么样了?”
小祝道士神气地从袖子里头拍出两个珠子来。
余年捻起来看了看,对着光照照,这次的珠子当真呈现一种玉质半透明状,色作青蓝,只是极小,看得出打磨过,刻意去掉了沾着砂石的部分。
“瞧瞧,咱的药玉跟真玉似的,余娘子,不是我说,要是你跟我做个伴儿,往大户那么一来一回——”
拾来不等他说完,一把揪住头顶上的纯阳冠,厉声道:“怎么样?”
“哎呦呦,头就疼死了!”
小祝道士连声惨叫,叫得余年饭都吃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他头发也不多,再揪秃了!”余年沉吟道,“我看,你这方子还有些改进的地方,需要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没听懂。”
余年冲他笑笑:“就是叫你多找几个人,看看他们有什么招儿。”
过了数日,在一处小胡同中的宅院里,许多道士打扮的人聚在了一块。
“林仙师好。”
“好,李仙师好久不见,咦这不是张天师嘛。”
“听说张天师前几天给人炼丹,被仙人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