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区招工处的议事厅里,整整齐齐站着两排管事,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哦,这么说来,皮师傅昨晚上跑的?”
余年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问道。
妆粉作坊的裴管事脸色焦黄,额头上尽是黄豆大的汗珠子,答道:“是,昨晚他趁着七夕乞巧人多杂乱,就跟着京里来的客商跑了!”
说到这儿,他简直要恨死了皮师傅,他与皮师傅同是阮夫人派来的人,一开始还觉得在这小地方屈了自己大才,待久了才发现,这才叫舒服啊!
平日里余年一点儿也不拘着他们,只要份内的活干完,甭管怎么偷奸耍滑躲懒,从没有一个重字,给的钱也多,比在知府府里的时候舒服多了!
谁知道这个皮师傅是皮子痒了还是怎么,竟然跑了!
“裴先生,既然皮师傅跑了,阮夫人那边,还是你回去给她交代交代吧。”
余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裴管事白了脸,什么也说不出,只好卷包袱走人。
他一走,余年便叫写信给阮夫人,讲明她送来的两个,一个违反契约跟人跑了,一个监管不力没看好人。
信里措辞虽客气,态度却很坚决,可以给阮夫人入股,但再送人来,她余年是不会接的。
不说阮夫人接着信多么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把皮师傅和裴管事骂了一千遍,单说这妆粉作坊里头,也是惶惶不安。
“你们说,皮师傅跑了,咱这作坊里没了做胡粉的师傅,还能接着干嘛?”
一个女工问同伴,她在妆粉作坊里干的活轻松,给的工钱高,而且似乎因为自己做的是妆粉,就比那罐头作坊、机械作坊,更高一层似的。
“我不知,听东家安排就是了。”
忽然作坊里起了一阵骚动,女工们纷纷道“东家来了,”一边跟浪花翻卷似的让开中间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