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皇后娘娘的话术实在精巧,没完没了地往云书来身上扯。
说到这里,皇后见余年仿佛有些局促似的,忙道:“你也累了,今日就逛到这里,改日我再带你去瞧瞧南边进上的孔雀白鹿,特别是孔雀,开屏好看得很呢。”
余年并不觉得这些有多稀罕,只是平常地谢过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一笑,让宫女和内侍送余年出宫。
余年前脚走,后脚皇帝便急吼吼地赶了过来。
“皇后!你是不是给你家那小子拉红线了?可要记得,人家余年有相公!”
皇帝一改在余年面前笑得跟花儿似的模样,两条漆黑的浓眉几乎要绞在了一起。
皇后则连一半的温柔都没有了,瞟了皇帝一眼道:“她的相公不过一个山野村夫,蠢蠢笨笨,我们书来多么的一表人才,要不是他自己喜欢,你当我喜欢这差事!”
“哼!你懂什么,她相公——她相公,”皇帝憋了半天,说不出来,在皇后嘲讽的眼光下,到底蹦出几个字来,“她相公是原配!”
皇后手一摊:“哎呀,我也没有要她休夫呀,只是说让书来做平夫,多一个相公疼她有什么不好?再说了,她也没答应。”
“嗨呀,岂有此理!”皇帝气得一直吹不存在的胡须,“你一定是花言巧语,人家答应了,你就好了,人家不答应,你就说,呵呵开玩笑的。”
“果然是原配夫妻,皇上这么了解妾身,干脆下道圣旨,给书来一个名分不好么。”皇后破罐子破摔,“他两个在来京路上,孤男寡女,早已暗生情窦。”
“不可能!余年明明跟朕说,她和相公情谊很深!朕不听,朕不信!”
皇帝转身就走,不听皇后在身后描述云书来和余年一路上多么生死之交,多么相互扶持,连肩舆也不要,一口气走回了弘德殿。
“傻子,你媳妇要跟人跑了!”皇帝叫道。
打屏风后面转出个身材极高的人来,眼睛大睁着,问:“皇上何出此言?”
若是余年在,再怎么镇定,也一定会惊得叫出来。
因为这人正是她以为在河津县守着家的拾来!
皇帝坐下,叫内侍沏了碗茶来,顾不上喝,就把皇后给他说的关于余年如何路上遇险、如何与云书来生情给拾来讲了一遍。
“你瞧瞧,你为了提前偷偷入京安排,把媳妇放在人家手里,傻了不是?”
拾来摇头道:“绝不会有此事。”
“皇后爱耍嘴皮子,可是不说谎,”皇帝道,“你那媳妇儿,多半真被云书来勾引去了,要不然哪里会说出什么平夫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