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这你就不用管了,我押二十块大洋,你要是赢了就全拿走,怎么样?”
岳观潮这句话说得极为敞亮,这老哥抬头看了看他,寻常人最多用铜板子斗鸡赌钱,直接押几十块大洋的确实少见,他低头瞥着黑鸡跟得了瘟病似的,财迷心窍点了点头。
“好,愿赌服输。”
说完,伙计给他们俩清了场子,对家老哥的斗鸡大如狮子狗,鸡冠鲜红硕大、羽毛青黑油亮,那尾巴尤其蓬松昂扬,连带着鸡喙利爪也锋利无比,俨然鸡中将军!
反观岳观潮的黑锦鸡,个头确实不相上下,只是冠子没冠子,尾巴没尾巴的,站在地上颤巍巍耷拉着眼皮,好似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风一吹恨不得倒了,与那位老哥的雄鸡比起来,竟然有不自量力之感。
众人只见过两雄鸡相斗,哪里见病秧子也来凑热闹,看见黑锦鸡的那一刻,嘘声响彻帐篷,这一举动叫那老哥又得意了几分,气昂昂挺起胸膛。
既然上了场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这伙计吹起铜哨,岳观潮拿起长毛杆站在一侧,这只雄鸡可能没见过这种病恹恹的锦鸡,不知道是不是使诈反而不敢上前,歪着脑袋眨着黑眼,爪子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
“鸡将军,赶紧上啊,你可是我的财神爷,这一次要真是把二十大洋给挣来了,我给你找个小母鸡儿叫你也快活快活,你倒是给爷上啊,这么一个病秧子,几口就啄死了。”
这老哥眼红岳观潮的大洋,撺掇着雄鸡发力,不知是不是鸡将军听懂了人话,瞬间扑腾起强壮翅膀,扬着脖子长鸣喉咙聒噪扑过去,好似看见猎物的野狼,张嘴就要啄锦鸡的脑瓜子。
这一幕,叫所有人都喧哗起来,他们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嚷嚷着锦鸡快跑,脸上却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
岳观潮看雄鸡都已经跑过去,锦鸡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对他也没什么信心,心说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这就是个瘟鸡,那二十块大洋,算是丢出去听响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