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后,郑辉站在寂静的屋外,注视着宋羽姿登上马车,渐行渐远。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但他的耳边依旧回荡着她私下里那番信任的话语: “钱杰的事,我便交给你了。我相信你能干净利落地处理,越快越好。”
郑辉微微握紧了拳头,那些话语如同冰冷的箭矢,射入他的心扉。
他转身,步伐沉稳地回到堂屋中。
“钱杰,既然事情已定,你便先回去准备吧。”
钱杰闻言,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连连点头后离去。
却不知郑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离去的背影上,仿佛在看一个即将逝去的亡灵。
郑辉,一个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铁血汉子,虽然在外人眼中他冷酷无情,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家人是他唯一的软肋。
如果有人胆敢触碰他的这个底线,那他将不再留情。
郑锦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在郑辉的衣襟上。
她红着眼眶,哽咽着问:“阿兄,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和别人分享同一个丈夫。”
郑辉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声音低沉而温柔:
“锦儿,你先回去休息,不要想太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接受。我营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出去一趟。”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对妹妹的深深关爱和无奈。
郑锦知道,阿兄的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冷淡,但那是他一贯的风格。
在她心中,阿兄永远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郑辉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声音低沉而充满关怀,
“乖,你现在先去休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最重要的是你要保重身体。
你去跟母亲说一声,让她在哄完三弟和四弟之后也早点休息,别再继续绣嫁衣了,免得累坏了眼睛。”
郑锦含着泪水轻轻点头,“好的,阿兄。你去忙吧,嫁衣我来绣就好。你军务繁忙,一定要早点回来。”
郑辉看着眼前这个憔悴却坚强的妹妹,心中一阵酸楚。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钱杰步履轻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充满期待,一想到即将左拥右抱,他不由自主地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就在这时,一股凉意突然袭上他的脖颈,仿佛有什么锐利之物轻轻触碰。
他低头一看,双眼瞬间瞪得溜圆,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紧接着,他的头颅与身体竟然在一声闷响中分离,滚落在地。
地上的头颅还残留着生前的茫然,眨了眨眼睛,仿佛在试图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
但无奈的是,一口气没上来,钱杰的生命就此画上了句号。
郑辉手持军刀,刀刃上沾染的鲜血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郑辉轻轻地在草丛中擦拭着军刀上的血迹,随后上前,小心地将钱杰的头颅放入了一个四方木盒中。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河流,一脚将无头的身躯踢入那潺潺的河水中,看着它随着水波渐行渐远。
郑辉提起木盒,翻身上了马,直奔裴府别院。
在裴府别院前的一条幽静小路上,宋羽姿的马车缓缓驶来,却意外地遇到了郑辉。
他矫健地从高大的战马上跃下,对着不远处停放的马车庄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随后,他双手捧起那个四方形的盒子,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洪亮地说道:“少夫人,请!”
宋羽姿轻轻掀起车帘的一角,她的目光在触及那个染血的四方形盒子时,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她从未料到,郑辉会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果断和决绝,他的执行力让她不禁刮目相看。
“郑校尉,你做得非常好。”她赞赏道,“倒叫我刮目相看了。”
郑辉微微低头,谦逊地回应道,“这只是卑职应尽的职责。”
他深知,自己在裴家的地位尚未稳固,这一番行动也算是对新主人的投诚和表忠心。
宋羽姿在车内微微一笑,心中对他的评价又提升了几分。
宋羽姿当然知道他的想法,恐怕此人虽投靠了裴文风,却没有得到裴文风真正的信任,故爽快利落地做掉了钱杰,前来她这里立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