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接话道:“他曾返回凤栖城,与梅妃暗中勾结,妄图谋反。
好在关键时刻,幡然醒悟,悬崖勒马,没有酿成大祸。
后来,为了救楚大一,不惜以五十年寿元,与血瞳幽影达成交易。
自此,青春不再,化作白发苍苍、形容枯槁的老者,回归灵州,其情可悯,其志可嘉。”
李玄真目光一闪:“你可知,李怀仁与棺椁中的死者,是何关系?”
凌虚神色笃定:“是兄弟关系。”
李玄真微微一怔,面露诧异:“你如何得知?”
凌虚微微一笑:“死者曾作过一首藏头诗,暗示了自己的身份,那首诗是,
朔风砭骨夜犹寒,方圆可施智不穷。质伛影曲行难正,子云投阁避灾凶。
生死祸福皆造化,不解之缘共始终。逢衣浅带儒士志,时易世变道常同。
李玄真微微皱眉:“朔方质子,生不逢时!”
凌虚叹息道:“如今,李怀仁看似垂垂老矣,实则不过弱冠之年,他曾凭一己之力,成为最年轻的节度使。
死者既是质子,依年龄推算,必是李怀仁的兄弟无疑。
前几日我与苏慕白闲聊,他感慨身为质子,父亲手握重兵,自己在凤栖城中,被朝廷处处提防,如履薄冰。
即便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也不敢涉足科举,生怕招来无妄之灾,只能默默无为,做个平凡人。
想来死者写下的藏头诗,定是饱含对身为朔方质子、生不逢时,壮志难酬的喟叹。”
李玄真微微颔首,若有所思:“所言极是,不过有一事却自相矛盾。
既然死者是朔方节度使李怀仁的兄弟,那死者的父亲,便是李怀仁的父亲。
朝廷既然忌惮李怀仁手握兵权,又怎会听之任之,让他的父亲,担任户部侍郎这等要职呢?”
凌虚负手而立:“依我之见,李怀仁担任朔方节度使后,才与父亲相认。
那时他的父亲已在户部侍郎之位多年,为人刚正不阿、忠心耿耿。
朝廷既找不到理由让他卸任,更不能将他作为人质,这才让李怀仁的兄弟,沦为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