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叔神色慌张,站起身来,心急如焚地说道:
“我的孩子名叫李一龙,明日便会在狗急岭,处以斩刑!他是被冤枉的啊!
凌虚公子,你一定要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他!”
凌虚还欲再问个明白,但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脑袋一阵昏沉。
他大口喘着粗气,猛地坐起身,双手紧紧攥着被角,左右扫视屋内。
只见屋内一片死寂,空荡荡的,哪有李大叔的半点踪迹。
凌虚揉了揉发懵的脑袋,暗自思忖,只当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可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向自己的手,惊愕地发现,李大叔之前赠送给的秋来佩。
此刻竟正握在自己掌心,他缓缓摊开手掌,盯着秋来佩,玉佩温润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让他心中一凛,隐隐觉得,这一切,或许并非只是一场梦 。
凤栖东市狗脊岭,阴霾密布,法场四周,观者如堵,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囚车缓缓驶来,车轮与石板路摩擦,发出沉闷“吱呀”声。
车上囚犯面色惨白,双手被铁链捆绑,勒进皮肉中,他发丝凌乱,被汗水黏在脸上。
监斩官端坐在高台上,身着绯色官袍,神色威严,目光冷峻地,扫视着全场。
他身旁的书吏展开判决书,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
“范阳节度使之子,安一龙,以质子身份长居凤栖城。
经查实,安一龙平日游手好闲,肆意妄为。在溪边,趁良家女子,浣洗衣物。
顿生歹念,上前猥亵,女子奋力反抗,安一龙恼羞成怒,竟将其残忍杀害。
虽安一龙身为质子,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法纪面前,岂容特权。
其恶行严重触犯刑律,为正国法,以平民愤,依《凤律疏议》经京兆府详审。
安一龙,因猥亵未遂,继而杀人,罪大恶极,判处斩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