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东凰不但是个女儿家,还是个不知哪个低贱的宫女得一夜临幸之后所生,如此出身低贱的东西,凭什么继承江山?
晏鸣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怎么想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以为父皇单独留下晏东凰,是为了征询她储君人选,而晏东凰一定会举荐他。
当今几位皇子势力几乎旗鼓相当,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也不相上下。
晏鸣虽有贤名在外,可他手里握着的筹码并不比其他皇子多,仅有的就是兵部尚书楚家,以及跟镇国公府的盛景安关系不菲。
可其他皇子朝中同样有势力。
晏鸣手里握有的最强硬的筹码,就是晏东凰这个长公主的支持,她的兵权是任何人都无法抗衡的存在。
只要她支持他,晏鸣就是胜券在握。
他信心十足地以为晏东凰一定会举荐自己,因为他们兄妹关系那么好……谁能想到,最后储君人选竟不是他们任何一位皇子,而是晏东凰自己?
她到底跟父皇说了什么,竟让一国之君做出如此荒谬的决定?
安静的等待之中,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楚尚书面前的地砖上已经湿了一片,呼吸急促,脸色白得不正常。
可此时无人敢说话。
大皇子晏璋杖责结束之后,被送回他的王府养伤,今日不再有资格干涉储君一事。
一炷香时间过去。
两刻钟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
皇子们跪得膝盖疼痛,嫔妃们更是摇摇欲坠,身体有些吃不消。
武烈帝倒也不勉强,只淡淡说道:“谁撑不住了,可自行回宫去,不必留在这里受罪。”
贵妃眼眶发红,低声啜泣。
她是武烈帝尚未登基前娶的侧妃,长子晏璋就是她所生,进宫之后就母凭子贵封了妃子,后来生下一个女儿,颇得皇帝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