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笔录将成为他今后在防卫过当与见义勇为之间进行辩护的有力证据,而故意伤害的痕迹则完全被抹去了。
李明启离开后,廖明对尚怀路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人刚走进分局局长的办公室里,尚怀路关上门就急切地问:“廖局,怎么就把人放了?”
“不放他,难道还请你吃夜宵吗?”廖明半开玩笑地说,同时示意尚怀路坐下。
尚怀路有些不甘心地坐下,等待着廖明的下文。
“老尚,我让你注意受伤者家属的情绪,你怎么直接跑到大普乡把人带回来了?”廖明问。
“王大海重伤昏迷,颈椎差点断裂,这明显是防卫过当导致的故意伤害。”尚怀路辩解道。
“老尚啊,李明启只是出手阻止的人,真正的当事人是何赛和那三个实施行动的人。你有没有想过,你找错人了?即使伤者家属真的要指控李明启故意伤害,那也得要等伤情鉴定出来。现在人还在昏迷中,你就把出手阻止的人以故意伤害的罪名带回来审讯,这程序走得有点太快了吧?”廖明严肃地指出。
尚怀路还想争辩,但廖明伸手阻止他说话。
接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两个案子可以关联起来看,但是你想过没有?那张说不清的借条怎么损坏的?我甚至都不用去调查就知道调解室里面的摄像头是坏的。你怎么去解释这个问题?难道要让底下的兄弟们去承担责任?是给个处分还是直接开除?”
这段话让尚怀路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无言以对。
借条是确定绑架还是经济纠纷的重要物证,也是案件性质的关键证据,但它在派出所里被破坏了。如果双方追究起来,不管案件最后如何定性,当时在调解室的民警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会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派出所所长或者指导员也要承担责任。
廖明继续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要考虑当事人的协商情况。可以提一下伤者的情况,看看双方是否可以达成谅解。另外,登记在姜奔宇名下的那辆黑色轿车也是重要证物之一。即使姜奔宇真的不知情,完全是司机借给那三个人的,但他因为管理不善导致了现在的结果,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
尚怀路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追究他的连带责任?但如果他真的不知情,这个责任可不好划分大小啊。”
“既然是疏漏,那民事赔偿部分就少不了。你总不能让何赛这个受害者来承担伤者的费用吧?而且刚才说到那个调解室摄像头的问题,维修也是需要费用的。我们分局的资金很紧张啊。”廖明意味深长地说。
尚怀路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涉案车辆呢?不管是管理疏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件事总得有个说法吧?”
“多和少得看人。”廖明解释道,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这个有时候更重!名声、未来的上升空间,他们在乎的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
尚怀路点点头,这次他仿佛真的明白了。
涉案车辆不管是管理疏漏还是别的,这件事就是责任,多和少,得分是什么人。普通人可能无所谓,根据案情真相法院判决该多少就多少。
但有的人就不一样了,有些责任他们是不愿意承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