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路,他就能直接从田野里的小路穿过去了,倒是没有走太远。
一眼就看到吴兰芳的坟头,黑烟飞舞,这是有人在烧纸?
可能大概是吴兰芳舅舅那边的亲戚吧。
王援朝等了一会,冒出来一个小孩。
他以为是人家哪个亲戚家的孩子,并不以为意。
但小孩走了出来,后面并没有大人跟出来。
他不由得奇怪,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孩,越看,越心惊!
“喂,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他这一出声,把小孩吓得打了个哆嗦。
小孩才发现,坟地另一边,还有人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两手上还都提了个大袋子。
那人长得十分高大威猛,但也让人感觉和这初春的天气一样,有点温暖舒服。
“我叫丁文庆。”小孩弱弱道。
“你几岁了?上学了么?”
小孩摸了摸手指头,道:
“6岁半,刚上一年级。”
不对啊,今天周六,还是上学的啊。
“那你今天不上学么?”
小孩有点要哭的样子,就像做了坏事被抓了一样,紧张道:
“我,我现在就去学校。”
“都两点半了,你这个时候去学校?你跟老师请假了?”
小孩头低着说:
“没有……”
王援朝看到了吴兰芳坟头,刚刚烧过的纸,黑灰还在那,已经没有了余烬。他将一袋黄纸放在地上,拍了拍,道:
“来,坐下说。”
丁文庆想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那袋纸上,却不敢抬头看坐在对面纸上的王援朝。
王援朝递过一把奶糖,“哝,给你,你来这边做什么的啊?”
丁文庆犹豫了一会,实在克制不了糖果的诱惑,伸出小手抓起了糖果。
手上都有裂痕了,那是冻疮,也就是最近几天暖和了,但还没完全好。
丁文庆将糖果都塞进了口袋,道:
“我来烧纸。”
王援朝心头一动,忍不住问:
“给谁烧纸?”
丁文庆脑袋又低下去了,过了一会,道:
“我妈妈。”声音已经哽咽起来了。
王援朝剥了一颗奶糖,递过去,道:
“别哭,别哭,哭了你妈妈在地下也要伤心的。”
丁文庆抬起袖子擦了一把鼻子,嗤地吸溜了几下,接过了糖果,塞进了嘴里。
甜!
香!
好吃!
“叔叔,你对我真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
王援朝心酸又心疼,道:
“那你现在跟谁生活啊?”
丁文庆哧溜着口水,奶糖太甜,道:
“我现在也有爸爸妈妈,不过我不是他们亲生的,这个是我亲妈。”
说了,指了指旁边的小土包,吴兰芳的坟。
跟旁边的大坟比起来,真的就是小土包了。这么些年过去,又没有人培土修坟,可不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