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成为大唐最高级别的行军大总管啊,那在战场上,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光是想想就激动。
颉利带着残部人马,终于从密林的另一头出现了,还好执失思力沿途留下了很多记号,和领路的传令兵。
当颉利看到事先准备好的战马,真的是喜极而泣啊。
狼狈的心情,终于转危为安了,于是,他整军上马,直奔白道而去。
能逃离这生死劫难的地方,真是幸运啊。
而阿史那欲谷设和执失思力,却一直死守这密林的边缘。
唐军的猛攻让他们不断的后退,压缩着他们的激战空间。
而从时间上来算,此时此刻,颉利已经安全了,所以,这样的取舍是值得的。
于是,执失思力对退到自己身边阿史那欲谷设,说道:“我们也撤吧,可汗安全了,我们也得冲出去。
否则,都交代在这里,其他部族可能就不惧怕我们狼骑的威慑,可汗那里也不好过啊。”
大实话一出,阿史那欲谷设也不断的点头,他大喊道:“收拢,从密林的侧面冲出去,我们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狼骑在最前面,不行就用疯马阵,否则,死在这里,连我们的鬼魂,都回不了草原。”
阿史那欲谷设仅有的一百多狼骑,也不顾马儿是否力竭,摆开阵势。
集体抽出随身匕首,刺在马儿的屁股上,战马群体嘶吼,直接冲向了那山谷出路的前端。
李绩和张宝相也看出,根本留不住这群疯子一般的突厥骑兵。
于是,他们也不去硬拦,让出了一条路,让他们离开,只要死死咬在他们的身后,就还有机会。
占襄,李宽在夜色中独处着,他坐在火麒麟卫的营地边缘,紧挨着独孤彦云遗体所在的府邸。
这个时候的占襄很是安静,成队的大唐府兵,不断的巡城。
而且,各处城门城墙都有重兵把守,很多巡城兵丁,路过李宽的身边时,都向他行礼。
田飞和王林远远的护卫在李宽身后,不去打扰,但陈强大大咧咧的,走到李宽身边。
他也不顾礼数,他知道自家殿下,不在乎这些,他一屁股坐在李宽身旁。
陈强贼兮兮的拿出了一壶酒,递给李宽,随后鬼笑道:“殿下,喝一口去去寒气吧。
这夜里冷,晚饭的时候,属下看您也没吃什么。
可是有什么心事吗?是想家了?还是其他什么啊,如果不犯忌讳的话,就跟属下说说呗?”
李宽接过酒壶,笑骂道:“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这么懂事了啊?
这酒是从哪里来的啊?别说是偷程伯伯的,否则,等他回来了找你算账,看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而陈强也不害怕,继续眨眼说道:“殿下猜得真准,还真是偷鲁国公的。
不过,是从程处默将军,偷偷孝敬自己老爹的份额里,顺出来的。
殿下放心,我们已经把五蠡司马哄到魏参军那里去了。
他们统计战功呢,估计得忙个几天。
谁让我们斩获不少呢,肯定不会来打扰殿下您的。”
而李宽猛的灌了一口酒,随后,他把酒壶还给陈强,飞身上了不远处的墙,端坐在墙头,远远的看着这府邸内的情况。
铁骑营的人,听到动静有几个人立刻赶来,看到是李宽,什么都没说,都一个个的,顺着李宽的眼光看去。
只见独孤彦云的灵堂内,烛光摇曳,一个瘦弱的身影,映在窗户上。
而恰巧一身缟素的独孤雨,可能是感觉到异样的气息,推开门,往这边看过来。
她的泪眼中,仿佛融化的李宽的心,平日嬉笑的她,仿佛在一瞬间,成长起来了。
这时候,李宽轻哼着曲子,低沉而悲凉,好像在表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对方,谁也没去打破这寒冷的夜色,带来的期许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