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的问道:“卫公,咱们这相识也有几个时辰了吧?您可莫要诓骗于我,在下求得之事,可真的不好办啊。
您先说这妙人是谁吧?否则,在下心里也没底啊,万一所求不成,那说出来多难为情啊!”
李靖冷笑道:“堂堂突厥大相,还怕难为情吗?
告诉你也无妨,那妙人其实就是个鬼灵精,我大唐皇帝陛下的二子,一等王爵赵王李宽。
那飞云谷现在鸡飞狗跳的,就是此人所为。
他在陛下面前,为你求点事情,那绝对是手到擒来的。
无论多么棘手,都不在话下,不过,那小子喜欢布置陷阱,让人往里跳,还得心甘情愿。
我为你求得大事,他定要难为于我,他可从来不讲什么长幼尊卑。
你自己去求他,他要想助你,就得看他的心情了,总之,是没好果子吃的。
但如若你求我,我求他的话嘛,这一圈儿下来,我最多就是被敲诈一下,回头你还我的个人情,也就罢了。
另外,你已经为我此次出征,尽了全力,这占襄城能安全进入,你功不可没,怎么样?这个交换还可以吧?”
赵德言这才有了点底气,点头说道:“那在下就求卫公助我一次吧。
其实这事本来以在下的所谓功劳,就能求得皇帝陛下的,不过,确实有些不太好启齿。
说来也是在下到了这而立之年,丧妻在前,想为自己求一门亲事。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在下虽算不得英雄,但这美人嘛,呵呵,卫公,在下就实话实说了,您别见笑。
前隋炀帝有女,淮南公主,此时正在这占襄城内,在下曾一见倾心,就怕大唐军队入城之后,以俘虏待之。
回头再贬谪成庶人,或者以犯官之女待之,嫁于他人。
所以,在下就厚颜,想为自己求这一门亲,还请卫公成全。”说着,赵德言拱手施礼。
李靖一听,先是一皱眉,之后,他淡淡的说道:“德言啊,老夫托大了,暂且这么叫你了啊,你这求娶前朝公主,可就如同自毁前程啊。
且不说此事成与不成,这很难说。
如若成了,你日后的前途呢?你入朝为官,谁会与你往来啊?
虽然,你有大功在身,但你毕竟出身卑微,如果是在前朝之时,你娶了也就娶了,既成事实嘛。
但现在不是前隋了啊,是我大唐了啊。
如若不成的话,你没抱得美人归,难免心有怨气,陛下该如何安置你啊?
空给你个爵位?还是将你指派到,其他合适的位置上去?
这两难之境地,你难选,陛下也难选啊?老夫更不知如何助你啊?
就算我能舍出老脸,可那赵王李宽,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啊?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啊,就算陛下再宠爱这皇子,难道涉及到前朝之事,陛下也能答应吗?
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前隋的皇后,是江左萧家之女,其父也就是西梁孝明帝萧岿。
她现在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赵王李宽那王妃的亲姑姑。
李宽娶的正妃,是我大唐宋国公萧瑀的嫡幼女,这个关系,你应该明白。
如果你坚决要娶前朝公主,无形中,你们这就形成了裙带关系。
如今你要求娶前隋的公主,无论成与不成,这万一被有心之人稍加传论,到了陛下耳朵里,这成什么事了啊?
那赵王李宽,可是皇后娘娘亲口所说的,与嫡子无异的庶长子,其母也为长孙氏,乃是皇后娘娘族叔家的嫡女。
这里的关系很是错综复杂,等你回到长安,就知道此时的麻烦程度了。
你这是在挑战,很多隐秘争斗的底线,你知道吗?皇子和臣子之间的事,哼哼,水很深啊。”
赵德言一听,冷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这事能如此难办。
不过,他还是坚定着自己的信心,他小心的问道:“卫公,那赵王李宽,有何等能耐啊?
他一个皇家贵胄,是来战场上玩乐的吗?听你说他喜欢敲诈?品行不端吗?
如若在下投其所好,送于他一份大功劳的话,他会不会答应助我呢?
他来到飞云谷作战,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人助他啊?在下对这战事的事,也有些拿不准了。”
李靖一听,这赵德言将李宽当成纨绔了,也对,这小子有的时候,真有那么点儿痞子劲头儿。
但李靖依然摇头,叹气道:“如果他真的个纨绔性子,品行不端就好办了,但也说不定,他这人,做事太随性,跳脱得很。
这样吧,我们先把占襄的事完结,之后我试着渗透过去一点儿,看看他的态度。
他那脑子天马行空的,没准能为你想得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赵德言一听,心情又从低谷提了上来,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点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