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顺着郄全手指的方向看过来:“这位就是,令郎?”
“不错,正是犬子。”然后招手叫我过去,“这是我的兄长,郑直郑元建,现任兵部郎中,快施礼。”
突然之间被叫儿子,我还有些不适应,但还是恭敬地施了一个礼:“郑伯。”
“唉,好好,快起来。”他搀扶了我一下。
然后上下打量我一下:“行啊,跟你年轻的时候很像啊!”
然后对我说:“早就听你爹说你一直在海州学艺甚至连家都不能回,不容易啊,这次学成归来,你爹也能多一个左膀右臂。”
“郑伯谬赞了,都是些不入流的技艺。”
“先别在门口说了,来,来先进来。”
“好啊,这下我们拥帝派也算是多了一个青年才俊了。”郑直笑着说,能看得出来,他对于我的到来很高兴。
“希望他真的有点儿才学吧。”郄全淡淡地回应。
“你啊,你啊,又开始了,想不到你对你儿子也这样。”他笑着嗔怪,然后又像刚想起来一样:“应该还没有参加科举吧?”
“对啊,现在连个童生还不是呢。”
郑直若有所思,声音也低沉下来:“那倒也是,毕竟学艺的时候才八岁。”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声音又高亢起来:“先科举,再做官,至于这几年的跨度则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教些为官之道,了解些天下大势。”说完,他看向郄全。
郄全听完后拿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含糊了几句:“这些事都不重要。”然后就转了一个话题:“我听说这几天突发战事?”
我意识到这跟他之前对我说的计划完全不一样,虽然我想质问他,因为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忽悠了,但我知道现在不是对峙的时候,不过我也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所以就端起茶壶站起来,把他那根本没喝多少的茶杯斟满,并趁机和他对视了一眼。
我知道那眼神所传达出来的意思——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我当然明白,更何况我本来也没打算这么做。
由于这是一张圆形的桌子,我在郄全的左手边,郑直在他的右手边,而郄全的茶杯放在右手边,所以我是起身,先走到他的右手边,然后再弯腰倒的茶,而这又恰好挡住了郑直的视线,所以他什么都没看到。
“有个儿子就是好啊,还知道倒茶。”郑直看到这一幕,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各怀鬼胎’,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郑直本身也没多大的兴趣,所以也回到刚刚的话题上来,他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开口:“我原本跟你说五日,可没想到这才过了三日就遭此变故。”
“你走的这几天,这京城闹得动静可不小啊。”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