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 好运来了谁也挡不住

不明不清 第十个名字 3333 字 2个月前

为什么这么多人推荐他呢?有什么功绩或者过人之处吗?或者说是某个隐藏势力的代表?说起来有些奇幻也有些悲凉,周道登是所有提名中学历最低、政绩最差的,同时又是人缘最好的,哪个派系对他都没有太明显的敌意。

有时候政治就是这么可笑,一大堆手握大权的人凑在一起商量,初衷是想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官员,可是由于各自的利益不同,最终选出来的却是个要啥没啥的废物。真不如不选,直接抽签的结果可能更好。

周道登,南直隶吴江(今江苏省苏州)人,出身名门,其祖上是宋朝理学鼻祖周敦颐。但他从小并不聪慧,也不太爱学习,眼看到了而立之年,别说进士,连个举人都没考上。

这种情况在后世也不罕见,两个顶级大学出来的博士生个孩子,悉心教育,长大之后可能还不如楼下早点摊的孩子有出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形容的并不是成就也不是品德,而是阶级。基因这个玩意能遗传长相、身材,却无法把智商传下去。家境可以遗留财产、地位,却不能把品德传下去。

原因很简单,智商和品德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天赋,而是后天形成的特质。促成其成形的因素有很多,家庭、教育、环境固然很重要,却也离不开经历和阅历。

幸好明朝除了科举之外还有一条进入仕途的路径,叫做贡生。大概意思就是各州府县的学政部门不通过考试,采用推荐的方式从当地秀才里选出德才兼备之人,保送到国子监里继续深造。

既然是推荐那就不乏人情世故,周道登家里有钱也有名,找几个当地名士帮忙举荐自家孩子肯定不难。于是靠着祖上萌荫,周道登终于算是拿到了进入仕途的门票。虽然是站票,总比上不去车强。

可就是靠着这张站票,周道登不光上了车,还走得比很多买了卧铺票的人更远。用国子监的名额勉强考上了进士之后,他不出意外的进了翰林院,和一大堆进士排队等待机会。

当时国子监的祭酒叫李廷机,没错,就是参与谋反被洪涛砍了的内阁大学士。虽说当了高官之后的李廷机热衷权力,排斥新政,但年轻的时候他可是差一点连中三元的大学霸,浑身都是傲气和骨气。

可就是这么一位意气风发的大学霸,却让周道登给忽悠瘸了,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理所当然的给予了照顾,升职速度远超同科进士。

等李廷机当了礼部尚书也没忘了关照周道登,正好赶上洪涛整顿吏治,补充万历朝的缺员,直接就把周道登推荐了上去。也不知道是司礼监没查还是洪涛自己疏忽了,反正鬼使神差般的就让其进入了礼部,从五品员外郎。

要说这个人吧,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要是走运了却是挡也挡不住。当时朝中各党派正掐的热闹,周道登不知道是眼光长远还是真糊涂,居然没加入任何一个派系,连李廷机的点拨也没搭理,就这么在礼部里孤单单的混日子。

按说把李廷机得罪了以后就该倒霉了吧,结果正好相反,接任的礼部尚书郭正域是沈鲤的学生,纯正的东林党,与李廷机的浙党那是水火不相容。

李廷机越是不待见谁,郭正域就越喜欢谁。二年不到,啥建树都没有的周道登居然又升官了,正五品郎中,一步迈入了高官行列。

但此时周道登又犯了老毛病,对郭正域和东林党递过来的橄榄枝权当看不见。多次拒绝之后马上遭到了排挤,成了礼部的臭狗屎,谁都不爱搭理。

好在他也没打算有啥建树,不搭理就不搭理,整日见人就笑呵呵,多一点也不干。这样一来反倒没什么把柄可以抓了,一时半会还赶不走。只能等到下一次京察的时候,再想办法整治。

换成别人受到如此待遇,总该明白接下来要干什么了吧。要不递辞呈滚蛋,回家接着排队等待重新分配,要不就赶紧缓和关系,是向组织靠拢还是拿银子铺路,二选一。

结果周道登什么都没选,还是我行我素整天泡在礼部里当臭狗屎,然后就又他娘的升官了!

景阳五年,李廷机和郭正域突然全成了反贼,东林党和浙党也成了过街老鼠被四处喊打,以往与之关系密切的官员个个噤若寒蝉,生怕被牵连。

经过锦衣卫和东厂的仔细调查,发现周道登是个特例。他既受到了浙党的排挤,又不被东林党待见,居然在礼部这个重灾区里,孤独且坚决的与反贼做了长期斗争,还没妥协。

在当时的大环境里,即便洪涛努力降低谋反案的影响面,不愿意搞太多牵连,可下面的大部分官员并不能完全体会,还是按照老的思维模式办事。

判断谁反谁正,首先就是确定立场就,被反贼们排挤的人,肯定就是正的啊,必须算心向皇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官升一级,礼部右侍郎!

那洪涛为啥就认定人家是一肚子草包、全靠运气好才爬上高位的庸才呢?很简单,后世里有不少关于周道登的记载。他的好运气不仅如此,以后还将继续,一直会位极人臣成为内阁大学士。

除了仕途通畅,周道登的桃花运也比普通人强。柳如是听说过吧?秦淮八艳之一,常着儒服男装与众文人雅集,纵谈天下大势并多有诗歌唱和,后来嫁给了大才子钱谦益的大才女。

是不是才女、是不是貌美、是不是八艳,别人说了其实都不算,最有发言权的就要数周道登了。柳如是之所以能从婢女出落成才女,多一半要靠周道登的调教。

她很小就被卖入周家给周道登当了侍妾,在文学、书画方面的造诣,很多都是这位贡生出身的大学士抱在腿上悉心教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