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娖,你我兄妹多年未见,不必行礼……”
皇上快走上前,试图扶住恒娖摇摇欲跪的身子。可恒娖只是微微蹙眉,躲了过去。
皇上略显尴尬的收回了双臂,便听恒娖虚弱的嗓音缓缓响起,“先君臣,后兄妹。
恒娖虽然远嫁多年,可朝中的规矩一日也不曾忘过。还请皇上受恒娖一拜。”
恒娖艰难跪地,待行完礼起身之时,额头上已然冷汗涔涔,轻喘不止。
皇上试图缓和与恒娖的兄妹情谊,从身侧拿出了一个金丝蝈蝈笼子来,“恒娖,你可还记得这个?
这是你出嫁前送给朕的,是你从前最爱的金丝蝈蝈笼子。
朕已经寻了最珍奇,最勇猛的蝈蝈放了进去。待你病愈,咱们一起再斗一场蝈蝈,如何?”
恒娖不是不明白皇上的示好,可此时的她,连多看一眼皇上都觉得恶心。
若不是他,自己何必忍着屈辱,嫁与杀夫仇人,由妻贬妾,连想要自裁都不被皇上允准。
又何必被达瓦齐那个肥硕粗鲁的男子强迫,以至于有了身孕。
现如今,孩子没了,她历经万难,伤痕累累的回了紫禁城。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得知皇上和太后要严惩自己的救命恩人。
恒娖只觉得自己那么多年,活得实在可笑又可悲。
“皇上日理万机,恒娖不敢耽误。恒娖身为笼中人,早就不愿再玩这笼中虫了。
此番进宫,一是想要探望皇上和太后,二是想要替自己的救命恩人求个恩典。
凌大人那一箭的确狠厉,可若非如此,达瓦齐如何会死,恒娖又如何能得救?
皇额娘病中多思,恒娖等下离了养心殿,自会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请安,皇上不必挂心那边。
还请皇上看在恒娖为大清奉献了这么多的份上,不要为难凌大人了。”
皇上心中对恒娖亏欠万分,如今恒娖难得开口,莫说只是宽恕凌云彻,就是再提旁的过分要求,皇上说不定都会应下。
为了宽慰恒娖多年苦楚,皇上难得宽厚道,“既然是你的要求,朕自然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