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长叹一气,似是要将胸中积郁一并吐出:“恒娖是朕的妹妹,幼时相伴,也曾有过兄妹情深,和睦温情的岁月。那些时日,朕一日也不曾忘过。
皇额娘怜惜长女凄苦,可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们,他们何尝不是血肉之躯,有父母,有兄妹?
如果一个公主的婚姻,能换来大清的男儿们少些无谓的牺牲,朕虽痛心,但也只能这么做。
只因朕不止是皇额娘的儿子,更是是这大清的帝王,万众臣民之主。
为了大清的江山稳固,岁月长安,朕宁愿舍了这脸面,负了这孝道。”
养心殿内,那镏金彩羊承双烛台上的烛火本是明亮光洁的。
只是长窗缝隙中,不知怎的忽然灌入了一阵寒凉,直吹的那光明之火变得摇晃不定。
如懿眸子染上凄然,轻挽着皇上的手臂,极尽柔和道,“臣妾明白皇上的为难。
只是太后那边儿,还需要皇上坦诚相待。这一遭,总归是避不过的。
臣妾以为,皇上既然觉得心中对皇额娘有愧,不如报偿到恒媞妹妹身上吧。
说来,恒媞妹妹正值芳龄,也该议婚了。臣妾知道,皇额娘早早就看中了侍郎宗正。
皇上不如下旨,让恒媞妹妹体面出嫁,得一段美满佳缘,也绝了她以后和亲的可能。
如此两相平衡,皇额娘许是就不会那样沉痛恼怒了。”
皇上眼底一亮,竟觉得这是个极妙的主意。当下便让如懿亲自将消息递给慈宁宫。
等太后心情稍暖之后,皇上再坦诚说出恒娖二嫁之事,兴许能将可能发生的冲突缓和缓和。
出了养心殿,寒风凛冽之下,如懿不禁缩了缩脖子,只觉得那凉意自脚而上,早已漫及周身。
单是为了控制太后和蒙古亲贵的联系和势力,恒媞就不可能再赴和亲。如懿不过是送了个顺水人情,定下恒媞的婚事罢了。
如懿虽然未曾成功说动皇上,可到底也是争取到了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