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主和,认为达瓦齐与寒部素日亲近,若是贸然发兵讨伐,难保他们二部不会沆瀣一气,将战线拉长,使得大清疲于应付,劳民伤财。
如懿,你也知道,这些年江南水患隐生泛滥之势。为了根治水患,朝廷多次赈灾拨粮、重修堤坝,处处都是用银如流水。
眼下朝廷国库不足,征战不起。倘若端淑再嫁,能以一己之身,再度换得准噶尔平静,也算行善积德,造福于我大清啊。”
许久未觉孕吐的如懿,突然感到喉头一阵恶心不适。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能用女子的婚姻,换取江山太平,保住国库之财,是天下大善。
为此考量,天家的那些薄弱的亲情,根本不值一提。
帝王之心,向来凉薄不可靠。
女子在世,亦是实在艰难。
倘若未来,大清能复了盛世清明,国力昌茂,是否便能震慑住周边部落小国,再不必有女子在和亲之事上,葬送一生了呢?
政务之事,如懿不能妄加干涉。
她回了神,忽略了皇上的疑问,只端了甜汤,温声问道,“皇上,臣妾的小厨房新做了燕窝蜜枣甜羹。
臣妾刚去给皇额娘和恒媞妹妹送了些,她们用着甚好。您这几日累了,眼睛都熬红了,不如先用些,垫垫肚子吧。”
皇上摆了摆手,无心接那甜羹,只问,“皇额娘找你了?
你不用说朕也知道,她定是为难你了,叫你过来说服朕,对吧。”
如懿佯装失言,赔笑道,“臣妾身为皇家儿媳,侍奉婆母本就是应当。
原先因着天寒,身子不适,没能日日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请安,臣妾心中难安。好在皇额娘不与臣妾计较,已经很是仁慈了。”
皇上皱眉,无奈道,“天家婆媳,天家母子,天家兄妹,都注定不能与寻常百姓一般,仅靠情感维系牵绊。
皇额娘挂心恒娖,朕又何尝不是左右为难,惴惴不安。”
皇上轻轻摩挲着手上的金丝蝈蝈笼,那是端淑长公主出嫁前最喜爱的东西,可如懿瞧着只觉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