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富察家族是高门显贵,富察琅嬅又是皇上的发妻。
皇上对待富察琅嬅,总还是存了几许真心和怜惜的。
且看皇上前世,明明知道富察琅嬅做了那样多的恶事,却还是在她身死之后,深情悼念了许多年。
甚至以诗寄托情思,为富察琅嬅写出来成千上万首。
什么“共我同心思示俭,即兹知要允称贤”,什么“何事顿悲成旧物,音尘满眼泪潸然”……
在富察琅嬅的丧仪上,皇上甚至还因为永璜和永璋未曾落泪,而直接剥夺了二人的继承大统的可能。
诚然,这件事有海兰的算计。可富察琅嬅及其身旁的下人,曾教唆撷芳殿的人苛待永璜,养废永璋,皆是事实。
富察琅嬅对待永璜和永璋并未曾真正做到嫡母的照料和慈母的关怀。
倘若仅凭真心,永璜和永璋哭不出来也实属正常。
皇上对富察琅嬅的追思,其中有多少是真心,多少是做戏,怕是只有皇上自己清楚了。
人都去了,才来追思,岂不晚矣?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罢了。
皇上越是深情款款,如懿越觉得他虚伪透顶。
也许,戏做的久了,连皇上自己都深陷其中。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矢志不渝,永爱发妻的深情人了。
如懿现在,就是要一点点撕碎这层虚假的幻象。
所以,她必须让富察琅嬅的形象在皇上和太后的心中彻底崩碎为渣,完完全全的消失殆尽。
连一丝缅怀追忆的情分,如懿都不愿留给皇上。
而要做到这些,仅凭着寻常的算计构陷,是远远不够的。唯有诛心,才能解恨。
回过神来,如懿拿起桌上的檀木手串轻轻捻着。木质小球互相碰撞,发出了安抚人心的奇妙声响。
如懿轻叹一声,“皇后的身子本就虚耗过度,若是八阿哥当真不幸……怕是皇后在极度伤心和自责中,也再难强撑了吧。”
“那也是她自己作的,姐姐千万不要可怜她。”海兰一向温和的眸子泛出了刺骨的寒意。
“虽然没人敢明说,但私下里,大家都对皇后这次病愈之后的状态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