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堆积了多日,始终未曾消融。
宫墙边的松柏在雪中挺立,枝头凝结了坚硬的冰棱,挂满了晶莹的雪珠。
颇有些霜雪兮漼溰,冰冻兮洛泽之感。
魏嬿婉又重新穿上了她那身褐红色粗布的低等宫女服。
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着,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一阵阵白雾,与周围的雪景几乎要融为一体。
魏嬿婉雪白的小脸被冻的染上了两块不自然的酡红色斑块。
原本在咸福宫养的娇嫩白皙的手上也布满了溃烂的冻疮,瞧着十分瘆人。
只是身在花房这种地方,没人会因此而同情她,可怜她。
魏嬿婉耷拉着脑袋,双手拎着半筐松枝,正站在廊下,听着上头嬷嬷的训话。
“叫你去折松枝,供坤宁宫的岁朝清供。你竟然敢偷懒,就折了这么几枝?”
魏嬿婉委屈的解释道,“姑姑,松枝太高了,我根本就够不着啊。所以才折了这么几枝。
姑姑您瞧,我的手都划伤冻烂了,真不是我偷懒……”
话音未落,那嬷嬷就揪着魏嬿婉的耳朵用力撕扯着,“贱婢,还敢跟我顶嘴?
自打你进了花房,做事就心不在焉的。怎么,呆过几天咸福宫你还把自己当主子了?”
魏嬿婉哭喊着连忙求饶,嬷嬷这才把手松开。
“今天你就呆在殿外不准进来。要是不捡好松枝回来,晚饭就不必吃了。”
说罢,嬷嬷转身掀开帘子,走进了燃着炭火,暖意十足的殿内。
独留魏嬿婉一个人,颓然的坐在满是积雪的台阶上,双手环膝,无助的啜泣着。
一方素帕从旁递了过来,魏嬿婉含泪抬眸,只见一个衣饰华贵,面容清贵的女子正怜悯的看着她。
魏嬿婉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忙跪下磕头,“奴婢拜见娴贵妃娘娘。”
“起来吧。你怎么会在这里哭泣?”
从如懿清冷的声音中,魏嬿婉却难得的捕捉到了一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