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组织,我辜负了党的期望,我愧对我们的人民!中国共产党万岁!”
一声枪响,声震陇上。
杨易突然站住了,他听到了远处的枪声,三声枪响!
嗨,还是不多事了。他改变了行程,没有立即去往昆仑山脚下的和田,那是师叔无欢子的所在。他准备先去兰州,看看能不能碰到金涛吧。
现在的杨易和万小泽两个人都脏兮兮的,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戴着一顶回族的白帽子,脖子上都各自挂着一把镰刀,推着一个小板车,上面放着几个包袱和竹筐。他们伪装成回程的麦客。
所谓麦客,就是农忙的时候过来西北,特别是西安附近帮人割麦子的人。
既然是麦客,他们就不能坐客车,杨易对火车那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扒上了天水开往兰州的货车。
“主人,我们为什么说自己是宁夏固原来的?”万小泽好奇地问。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中文说得太标准了,那是从哪里来的?你会陕西方言么?从固原来的好啊,每次就蹦出几个词,人家能听懂,也不疑心。”杨易笑呵呵地说道。
“斯国一”
啪的一下,万小泽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主人,我们明明可以伪装成其他人,为什么要扒火车,吃苦?”这才是万小泽想问的。
“嘿嘿,麦客bia火车,死也不丢手咧!”杨易笑着说道,这是甘陕两省流传的谚语,“其他人,装成其他人,那怎么带一撮毛,他那么显眼,你就一天到晚把他闷在背包里?你怎么做人家大哥的?”
“呃,我能做一撮毛的叔叔么?”万小泽实在不想跟那个小猴子称兄道弟。
“可以,看你跟一撮毛谁先生出孩子,谁就升一辈!”看出了万小泽的疑问,杨易接着说“猴子成年需要4年,你还有4年时间抢跑,便宜你啦!”
“我要跟随主人,哪里找人生孩子?”
“你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这满街跑的,哪里找得到一只猴子?还得是母猴!”杨易戏谑地说道。
还真是个孩子啊,万小泽对着这个主人毫无脾气。就说在二里河吧,那折磨人的手段,古怪还非常的残忍。逃跑的这一路,又哪哪都充满了孩子气。诶?不对,主人在给我挖坑!万一4年后,一撮毛当了爹,那我岂不是要做他儿子的兄弟?要管一撮毛叫叔叔?
这主人的良心大大滴坏了啊!
万小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装成麦客,这是杨易的随心之举,不过这一路,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正确极了。
他们伪装成探亲的麦客,这两天就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让他对麦客这个勤劳朴实的群体有了真切的了解。
现在已经是9月下旬了,真正的大批的麦客其实在5月底6月初就会回家了,只有少数像固原的麦客,割完了麦子,还要帮主人家种下黑豆大豆,9月份再来收,那才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宁夏固原极度缺水,土地贫瘠,一直到了90年代,那还是赤贫的地方。政府不得已,直接将固原整个村子的人移民,才让这些固原人活下来。
于是固原人作麦客,只要管碗饭,那都肯下苦去作。
而麦客这个群体中,回族人又更是卖力,毕竟语言交流都是问题呢。
“主人,我们去哪里住宿?”可怜这个万小泽原来还有那么点小洁癖,毕竟是商人家出身的,家庭条件好啊。要不是家里孩子多,老爹又狠心,也不至于让他去当忍者。
老爹那是瞎操心,总觉得家里要有个孩子能抡得起刀,才能在生意场上不被欺负,也不想想,现在都是热武器的时代了。现在好了,孩子是能抡刀了,不过却成了别人的仆人,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哎,这找谁说理去。
“黄河边。”这下苦的麦客还想住店?想得美!
杨易可是谨记那三个灵魂问题的,现在他是麦客,那就一举一动都是个纯粹的麦客!
兰州现在不像后世一样,是个半旅游城市,滚滚的黄河边上,仍然有大量的人在栖息。小泽推着小车,亦步亦趋地跟着低着头的主人,来到了河边的空地,这里已经有人扎下了营寨。
9月份,黄河的秋汛还没有过去,河水是黄色的,翻滚着巨量的泥沙,一路浩浩荡荡,冲向东方。
杨易他们歇脚的地方有一个小渡口。他们推着车子过来,马上有个老汉走上前。“小哥,去宁夏?要过河么?”
宁夏在兰州的东北,从这个渡口过河是合理的,如果顺着河漂向东,那可以少走不少的路。
“大伯,我们是来寻人的,还不准备回家咧。”杨易忙说道。
“哦,从哪里收完豆子?”
“张掖”杨易前世去过那,只好随口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