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的苏梅珠场重新开采,采出了高品质的珍珠,王副县长带人来考察了!”徐永权说,声音都是颤抖的,他知道,这个苏梅珠场完全没有珍珠可采!自己白折腾了一早上。
“混账,谁报上去的?他怎么不说我们这发现金矿了呢?!真是乱弹琴!”赵书记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个大耳。
“小徐,你不是不知道,苏梅那里是有珍珠,不过品质远远没有达到大耳采的那些那么高品质!大耳说过了,他们只是运气好!”也不顾大耳还在屋子里,赵书记大声说。
那是,我已经将最大的都采了啊!大耳心说。
“可能我们还没有仔细找呢?县上将我们今年的采珠指标都下达了啊!”徐永权小心翼翼地说。
“赵书记,恭喜,恭喜啊!”王副书记来的很快,一进门就热情地伸出了双手。
王副县长叫王福生,他面对赵德昌赵书记可不敢摆上级的架子。赵德昌是北海仅存的老红军支书,走过二万五千里长征的!
赵书记恢复了平常的脸色,跟王副县长等人一一握手。
“赵书记,苏梅珠场重新开采的喜讯,我们县里已经上报给市里了。市里很高兴,特别是今年市里创汇的任务很重,你们这一个重大发现真是及时雨啊!”王副县长激动得红光满面。他是分管渔业的,这份功劳少不了他的。
“是谁报上去的?”赵书记盯着徐永权,一股威压连大耳都感觉到了。他这话是同时问徐永权和王福生的。
“赵书记,是谁报上去的都不要紧,都是您的领导有方!我看到了,那些珠子个个圆润饱满,个个都是精品啊!”王福生会错意了,还以为赵书记因为没有亲自上报,担心让人抢功了呢!
赵书记并不说话,他在等徐永权说话。
现场一下僵住了。
憋了半天,徐永权憋出了一个字“我”。
王福生也知道事情不对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赵书记,这是......”
“王副县长,恐怕你们要白跑一趟了。我们今天早上刚刚对苏梅珠场进行了勘察,珍珠是有,但是质量比交上去的那些差远了,无法达到外贸的标准。”赵书记照直说了出来。
“但是我已经上报了啊!”王副县长现在坐蜡了,情不自禁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就说给我骗了!”赵书记很是光棍,但是细细一想,对王副县长,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大耳听了这话,对赵老头更是高看一眼。赵书记年龄和资历在这,谁能够打他的主意呢?
这话维护了王副县长,同时也揽下了徐永权的责任!
“王副县长,今年市里给我们县的创汇指标是多少?”赵书记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5千”王副县长顿了一下,“是美元!”
大耳听了这个数字,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他不知道的是,赵书记用眼角一直瞄着他,看到他的表情,心情突然大好。
赵德昌是什么人,老红军!要不是早早负伤回了地方,现在至少弄颗星星挂着了,他有一个直觉,这个大耳能成事!
百姓真是太穷了!解放都20年了,苍蒲还有人吃不饱肚子,这是共产党员的耻辱啊!赵德昌这些年很是憋屈,明明守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却弄不来吃饱饭的粮食!很多人都是推一把才动一下,宁可穷死,也不想多劳动一下!社员这样,渔民也这样!他隐隐知道根在哪里,但是公公婆婆那么多,条条框框那么多,他深感无力。
赵德昌这次去南宁开劳模会,请了个假回了贵州老家,是贵州安顺紫云县的一个小山村,当年红军就打此处过的啊。多年没有回去,这次回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苍蒲穷,他感同身受,但是贵州山区的穷,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