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接墨家能说均田地,均富贵,大同理想。
他们用什么来吸引人?难道讲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连他们的子嗣都要鄙视他们。
虽然大汉无数人羡慕他们的财富,但也不妨碍大汉无数人来鄙视他们的贪婪,他们到现在还没找到一个很好的包装来解释他们的行为。
蒯彻有的伤脑筋道:“虽然秦泊说的话,很不中听,但却不得不承认,这其中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百姓不增加收入,我等生产的货物去卖给谁,要知道蒸汽机的效率已经比水利纺织机高了三倍,当天下的水利纺织机被蒸汽纺织机取代,天下百姓消费布匹的数量不增长三倍,只怕要不了多久经济危机又会如影随形。”
王泽气愤道:“这都是歪理,增加工匠的俸禄,我等还怎么赚钱,不能赚钱这作坊还怎么开的下去,我等就会被其他赚钱的作坊打的倒闭,市场竞争,弱肉强食,哪有秦泊说的那么容易,增长工匠的俸禄容易,但作坊倒闭,工匠连饭碗都没有。”
令狐礼仔细看了看秦泊说的几条道:“除了第三条均富贵,某不认可,但其他几条某觉得还不错,像朝廷帮助中小作坊,就要帮助他们更换新的机器,这正好为我等的蒸汽作坊带来客户,这条要实行下去,整个北方的中小作坊那就全部都是我们的市场。”
“像加大大汉基础设施的建设投入,对我等也是有好处的,驰道,轨道多了,我们的货物就可以运输到更远的地方,占据更多的市场,三川郡之所以能成为天下纺织业的中心,不就是因为他处于天下之中,多条驰道,轨道,运河,还有庞大的黄河,他们生产的布匹可以流通到整个中原地区。”
“但其实靠近大漠的我们,生产布匹的成本才是最低的,只是我等的运输成本太高了,抵消了生产成本,才竞争不过三川郡的那些纺织作坊主,要是轨道能联通整个河北中原之地,我等未必不能和三川郡的纺织作坊主一战。”
“还有第四条建立廉价的房屋给工匠居住,对我等也是有好处的,工匠了省出了三层的房租,这不就可以用在我们生产的货物上面,反正这是朝廷钱,我们收益。除了第三条我们要反对,其他几条对我们都是有好处的。”
令狐礼忽然笑道:“我等何不改头换面一番,也向朝廷提出这3点意见,不让墨家专美于前。不要让天下人总是骂我等贪婪无度,朝廷的钱,扬名我们的名,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啊。”
令狐礼在思想上完成了一层进化了,大概相当于凯恩斯的水平,他发现在不削弱他们的利益基础上,朝廷钱越多对他们越有利,最好像前两年一样借债救市,他们占据的财富不能分给工匠,但把朝廷占据的那些税收分给工匠,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最终这笔财富还是会流通到他们手中。
蒯彻听完笑道:“你应该在学术上多一点功夫,这样我等的名声也不会如此差了。”
而后他叹息道:“终究是没人为我等说话,雁门之地也没有学术宗师,我等还是应该想办法多支持一些为我等说话的学者。”
在大汉没有发言权,他们的利益就很难得到保障,普通的工匠,他们用手指就能捏死,但因为有墨家的原因,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因为墨家是真敢给他们出头,一盘散沙和有组织的几十万群体是两个概念。
蒯彻发现他们这些有产者也要组织起来,这样才能对抗墨家,当年墨家的敌人是谁?
蒯彻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杨朱之学,而后他就兴奋起来了,这是一个能吸引年轻人的学派。
大汉朝廷不断加大对教育的投入,大汉的文化界可谓是百家争鸣,这其中墨家和儒家最吸引大汉的年轻人加入。
儒家高举教化四夷旗帜,说这是大汉的昭昭天命,天下人都应当以太公,召公为榜样,化夷为汉。
这些年儒家已经不说什么三代之治了。因为大汉保留的周的金文,商的甲骨文,三代是什么情况,大汉的学术界严谨的明明白白,他们越研究越明白,上古时代的事宜粗不宜细,真研究的太细致了,反而不利于大汉的发展。
在学术界却已经明白了三代时期的样子了,这个时候你还说什么三代之治,就有点掩耳盗铃,惹人嘲笑。同时当代大汉年轻人也认为大汉的盛世已经超越了三代之治,三代根本不值得他们向往。
大汉学界的竞争压力是极大,没有改变的儒家派系就会失去年轻人的支持,自然就衰落乃至烟消云散。残酷的现实逼的儒家各派不得不改换旗帜。
而其他儒家派系则找到了教化的旗帜,于是这些年他们不断抬高太公的地位,认为太公教化东夷,不但让齐地成为中原领地,还为诸夏消灭一大强敌。
而此时大汉的版图上有大量的蛮夷,四境诸侯他们也有教化蛮夷的需求,儒家的宣传让大量的优质人才来到他们的地方,这对诸侯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情,所以大汉的诸侯每年都会给儒家各派送去丰厚的钱财,支持他们创办学校,传遍他们的理念。
在这些诸侯的支持下,儒家才会在大汉越来越兴盛。
而墨家一直压儒家一头,墨家每年提的法案都会引起在大汉的士林引起巨大轰动,他们是真正在兴天下的利,除天下之害。
年轻人总是充满理想主义的,而墨家就满足他们对理想的幻想,大汉的墨者道德高尚,为天下人谋福利,天下还有比这更加值得加入的事业,所以每年都有大量的士子加入墨家,也想要成为一名墨者。
而秦泊也是来者不拒,每年都会招收大量的实习墨者,但真正能接受严苛的墨律的士子却是寥寥无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