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瑛带着两位中老年人去海关码头,路上才知道,二位曾在北洋政府里当过交通部官员,熟悉全国交通。业务能力让她彻底放心二位新部下的指挥调度。
来到小詹森的临时办公室,洋人都知道东方大美人是一路中国军阀的妻子。尊重几分。二位接洽者,跟罗林斯是熟人。罗林斯信心十足,保证三千多辆物资按指定地点,安全平稳到达。小詹森说日本特务现在一心一意保护自己的货物,还想要调巡捕房的力量。ccb集团只有老板是亚洲人。
鲁瑛返回军营,下达的第一道命令是军部的政工军官,一起跟她去盐城。武云兄弟愿意留下,兄弟俩带来的知识分子全部赶往盐城任命。第二道命令,育英中学交给了两位明星梦的山东美女,接受过训练的山东美女全都去盐城。鲁瑛准备出发前准备,她调集二十辆高级轿车,其中二辆是防弹车,一辆给吴峰。
李家泗第三个电话打到了何应钦办公室,少将秘书说何总长在开会,请等一下。只等了五分钟,何应钦提前离开会议室,他说:“小兄弟,什么事。”李家泗说:“总长,鲁瑛今晚出发,明早之前赶到盐城赴任。”何应钦说:“调动盐城驻军容易,鲁瑛有部队防守盐城地区没。”
李家泗说:“军部新兵团抽调二个混编野战营,山东曹副军长派遣一个整编新兵团从山东南下盐城。”何应钦说:“几千新兵足够国防,鲁瑛赴任有多少辆汽车。”
李家泗说:“我总共租借了三千多辆卡车,驾驶员大多数是洋人。汽油,西药等战略物资满载,其中一千辆过江,大多数物资留在江阴,转运盐城。”何应钦说:“你让我反应不过来,昨晚的交易,我调动了不少人。安全第一。”李家泗说:“天气预报上讲有雨,是最佳战略时间窗口,没有日本空军炸,汽车跑得快,不需要安保部队。江阴是个战略支点,需要总长打声招呼。”
何应钦说:“我会通知海军配合,你的计划。”李家泗说:“成立苏北游击军,以山东部队,鲁瑛警卫队为核心,我收编了一支新兵旅,是我老婆中的一位兄长,有六七千新兵,是泰州地区新成立的新兵,我花几百万大洋,推动起来的。”何应钦说:“泰州地区上报过这支新兵,原来是你花钱筹建的。”
李家泗说:“苏北游击军整编成一个师,新兵多,打仗不行,吓唬老百姓可以。”何应钦说:“你部没有多少老兵,三个月后,才能调动。肯定还有计划。”李家泗说:“我在股市收购了中国建筑,经过与张作相的沟通,十万建筑工人改制成工程兵。鲁瑛为中国建筑公司新任董事长。”
何应钦说:“这支工程兵,已经在江北各县修建工程。工程兵,新兵,也是兵。十几万人的集团军,硬是让你的钱,召集起来。升级为集团军只是我大笔一挥的事。”李家泗说:“有了海军的支持,总长,这一趟,汽油,西药留多少给你,还是全部过江。”何应钦说:“西药全部过江,再调平价药,我会通知鲁瑛。汽油有多少桶。”李家泗说:“一百五十万桶,留多少桶在苏南。”
何应钦说:“这可是上海港口码头新到岸的所有库存。财政部那些人都看跌,想再跌价时买。军用物资军控,昨晚的货都销售给社会上,社会上吃不下这么多货。”李家泗说:“我把货囤积起来,一百四十万桶成品油库存在苏北盐城。一夜之间,苏南油价暴涨。半个月内,上海港没有一桶成品油到岸。”何应钦说:“你做生意比我厉害。”
李家泗说:“成品油囤积在上海海关,多停留一天,油价就涨不上去。刚到港的一百五十万桶成品油,一夜之间失踪。美国特务和日本特务正在互相监控,就快到最佳抢运时间点。下雨就开始,小规模的武装袭击不是保卫部队对手。”
何应钦说:“富贵险中求,我会立即下令,鲁瑛的先头部队到达盐城赴任,盐城地区守军火速调入淞沪战场。守军运兵车辆调动由鲁瑛提供。黄涛留守江阴协调。”李家泗说:“谢,何总长。”何应钦说:“谢你才对,鲁瑛赴任带一千多新兵,接管防务有困难,你放心。”
李家泗说:“山东的新兵团已经出发,我向山东省政府借一百辆军车,五百辆二手车卖给山东。”何应钦笑着说:“你真会做生意。韩复渠调动全山东的机动车去盐城,机械化新兵团,还只有你想得出。”李家泗说:“总长,如果买家找好,鲁瑛可以决定买卖。我现在正在挖空心思,想让香港的英军调成品油和西药过来。”
何应钦说:“你都是随意的决定,我有点跟不上你的节奏,秘书是我的亲信,我不在,可以直接按你的思路,让他记录你的计划。”无话可说时,挂上电话。
少将秘书把在旁记录的数据,说:“这可是一二亿法币的紧俏军用物资,我们根本吃不下来。”何应钦说:“他知道我们吃不下来,所以囤积下来。”心想:韩少武这么急派遣鲁瑛赴任,完全是为了生意,价值二千万美元的西药和设备,价值二千万美元的成品油。这比那一千辆汽车赚得还多。这是原价销售,是战略囤积,给我卖个好价钱。
何应钦交待秘书,赶快联系买家,能卖多少是多少。何应钦返回会议室,蒋介石主持的军事会议已经正在散会。
何应钦遇到军需署长,询问如果上海海关的一百五十万桶汽油运往内地,被某路军阀囤积,上海的油价会涨多少。军需署长说:“油价立即暴涨二倍,上海各大加油站只有二个星期的供应。只要一百五十万桶成品油到岸后神秘失踪,抢购汽油之风再次风起,这可是最紧俏战略物资。连夜失踪不可能,光卡车都要二三千辆,中国没人调动这么多卡车。”
何应钦说:“不会涨价这么快。”军需署长说:“油价下跌是ccb集团一亿美元的成品油采购,二千万美元成品油在市场上,供应大于需求,一个月后八千万美元汽油到港,油价恢复战前水平。如果ccb集团囤油,把两千万美元成品油失踪,那就是需求大于供给。财政部的那些家伙就失去购买平价油的机会。”
何应钦立即明白,ccb集团董事长已经报信给他,这可是比汽车生意更大的利润。他立即去找海军司令桂永清。
桂永清对江阴要塞了如指掌,海军的隐蔽油库,仓库。囤油,让桂永清不敢越雷池一步,海军只能采购一万桶平价柴油,海军残存舰船需要油料。海军启动所有仓库,只能库存五十万桶各种成品油。密谈之后,形成最高军事机密。
海军负责江阴口岸的撤运,从江阴口岸到江北口岸,长江宽一千多米。运输船往返,估计夜间过江,货物过江容易,车辆能过一千辆就算高效力。
桂永清电报通知江阴海军守军,黄涛中将负责一项军事计划,守军全力协助。
何应钦打电话给黄涛,第一句话是美国人的思维比中国人更冒险,韩少武的上报计划说出。黄涛说他愿意去江阴协调,完成战略物资转运,靠快速武装部队歼灭日特,武装冲突带来损失算韩少武的。何应钦说肯定算他的,一车汽油被袭击,那是火烧连车。
黄涛说能不能调动后勤部司机,韩少武部新兵,新手司机太多,尽量争取一车一人押送。何应钦授权他调动还没返回南京的警卫秘密部队,二次代办签证的保密工作完成得十分完美。
黄涛放下电话,心想,韩少武派鲁瑛赴任太着急。淞沪地区的山东部队还没调离战场休整,凭借两个营的新兵蛋子去抢别人的地盘也太轻率。拨打电话给曹副军长,曹副军长说从韩少武和玉兰确定婚姻,曹二姨太跟他就等于分家,山东民团司令给了她四五千新兵,精挑细选组建成了一个小团部队,其他新兵分配鲁瑛的哥哥鲁勇组建地方团。接到韩少武的电话就已经出发了。
黄涛知道曹副军长部在山东前线损失不少,根本抽不出一支建制部队。没想到曹二姨太是支奇兵。山东民团那是准军事单位,几年的老兵都有。只要盐城守军调出来,鲁瑛执政没问题。黄涛感叹,他只看见自己手中的部队,韩少武看中的是所有人的部队,杂牌军伤员那是最有战斗力老兵。
李家泗觉得战略上没有漏洞,第一块根据地即将到手,战友都值得信任,他必须派亲人协助。第一个电话打给刘兰兰。
刘兰兰在新兵团,她报来一个好消息,她怀孕了,百分之百的种,王真真也怀孕了。李家泗高兴的说怀上了就奖励她当县长。刘兰兰说她当县长没有能力,也没兴趣。她愿意当鲁瑛的贴身保镖,要不要她哥哥也去。
李家泗说由他夫妻俩决定,第一批不去,第二批肯定去。李家泗交待刘兰兰,她和鲁瑛是生死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鲁瑛在盐城站不住脚,被其他势力搞死,她也离死不远。根据地靠姐妹们发展,他不会去盐城,只会不断派人支持两人。刘兰兰说她明白政治斗争黑暗,会拼死保护鲁瑛。
刘兰兰放下电话,鲁瑛等人赶来军营。刘兰兰询问兄长,刘虎子愿意第二批离沪,伤员转运江北那是大任务。
鲁瑛带来了一群高挑的山东美女,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穿着打扮是制服装,颇有女军人气质。制服装时尚漂亮,吸引了无数伤员,新兵的眼神。
鲁瑛召开短暂会议,她有意去高级病房去拜访受伤将领们,她是军政治部主任,盐城行署主任,是无冕女将。年轻漂亮,热情礼貌,众将都高看一眼。部分军医院搬往江北,苏北地区还只是国家机密。鲁瑛提前透露,将官们都不愿意长途跋涉成为第一批转运人员。
第一批愿意转院的是确定各参战部队放弃出钱治疗的杂牌军士兵,伤残官兵居多。军医署委派众多会计,对住院官兵核对账务一次,账单已经让各部队长官签字盖章。财政部还没结账。中央军系统的伤员,现在只派军官伤员,没有士兵伤员。杂牌军系统的下级官兵伤员都在不断增加。杂牌军没有好的设备,和充足药品治疗。所有进院新伤员明白,鲁瑛的政权稳定,所有人将转院后方。
车辆有限,第一批动员的伤员都是处于康复期的杂牌军士兵,人数不超过一千人。确定第一批转院伤残官兵,基本上是退伍军人。
一位少将军医说:“退伍伤员,治好了无法返回部队。”鲁瑛说:“一支军队要会总结失败教训,我估计中国军队将超过一千万人,无数新兵参战,这些伤员会教新兵在战场上活下去。血淋淋的伤残教训,会让新兵强大起来,我承诺,让退伍伤员在我管理的地方,安排一份工作。”伤员们鼓掌声一片。
新轿车从中欧艺术集团调用,魏莲花接到鲁瑛的要求完成调派,闲置的防弹车,女明星们都不喜欢,不喜欢的新轿车数量有一百多辆,都是男士款轿车。
鲁瑛赴任盐城需要大量的金钱扩张军队,高小琪调来各种票面的一千万法币,分别装在十辆轿车的车尾。高小琪带队送车队去军营,看见鲁瑛手牵着小女婿钱景涛在视察准备工作,她和鲁瑛耳语机密。
高小琪看着整装待发的部队,感到如此重要的运输任务,靠不足千人的部队完成,简直不可思议。完成了那是一路军阀的逐步壮大。
港口码头,仓库,多了近千人的中国管理人员,领头的是张作相派遣的魏明。魏明负责整个协调工作,决定车队装载货物出发的时间点。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是医疗器械,制药厂设备和药品,成品油。这些货物的各国货轮正在靠岸卸货。
罗林斯是精明的商人,魏明是精通运输的最高官员。中美合作团队,把租借的车辆,满载仓库里的成品货物。已经付款的车辆,车牌取下集中丢弃。满载货物的卡车都整整齐齐的停车在租界大街上等待出发命令,可能夜间长途是唯一信息。中外司机们在车上休息等待出发。白天出发那是会遭到空袭,生命无保障。
罗林斯的美国在华纺织机械设备,动用了二百多辆卡车装载。中国员工的最后一个任务是护送设备到目的地,新老板会接收技术工人,他们都有新工作。中国员工都是外地人,遣散费都分发到个人手中。罗林斯听到下属传来装车成功电话,他心想,来上海十几年,美国在华纺织业是中国纺织业的第三大纺织系统,连设备都卖了,整个美国在华纺织业彻底告别中国市场。是美国在华企业,撤侨撤资最彻底的第一个行业,美国纺织员工可以安心离开战乱的中国。
罗林斯和魏明商量的物资运送先后次序是:已经入库成品油,西药设备为第一车队,纺织设备为第二车队。第三车队是六点前装车的西药和设备,第四车队是其他物资。第五车队是晚上八点前卸货的成品油,第六车队是其他物资。第七车队是其他物资。第七车队是十二点前装运的成品油。十二点的成品油入仓库。成品油是易燃易爆物资,一发子弹就会引发一场爆炸。
魏明的决定是,一千辆ccb集团的二手车过江。大多数车辆在江阴一带海军基地卸货。租借车辆返回,由海军从仓库搬上船过江。江阴北岸,有数万农民建筑工人接货,人力搬进几公里外的临时仓库。一千辆卡车过江,只需要往返六次,只是一天时间,就能完成所有储存物资的转运。
整个上海到江阴这段路程,靠黄涛的一千多警卫部队押送,鲁瑛的一千多杂牌军新兵。护送几千辆卡车的物资。李家泗信心百倍,他相信重赏之下,必定安全。具体路线只有核心层知道。估计美国情报人员全体出动,诱惑日特。在夜空掩护下,日本空军不会出动。有黄涛护送,没有军队干涉。遇上车匪路霸,警卫部队立即击毙,遇到日特袭击,击毙容易,物资的损失估计为百分之十。估计何应钦在中央给地方驻军下达命令。过江之后就是张作相的十万建筑大军。仓库修得怎么样,营房修得怎么样,十万建筑大军在十来天时间的工程进度怎样?
李家泗躺在家里和明星老婆亲热,一点都不担心出事。只要鲁瑛成功赴任,物资损失是小事,他赔得起。
鲁瑛,彪叔,猴嫂,刘兰兰,魏明,黄涛,罗林斯,小詹森等人团队,那是不顾辛苦,奋斗在第一线。
美国领事馆派人干劲十足的指挥中国工人,是为了腾空仓库,好让美国商船靠岸倾销在公海中飘泊许久的各类物资,ccb集团是接盘侠,虽说是亏本买卖,运回国内亏得更大。中国人干劲十足是为了物资的战略转移。
可惜调动的车辆太少,李家泗担心仓库里的物资不能全部运光,下一次大规模运输需要多天后,日特会追踪上海战略物资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