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泗握着曹玉兰的手背亲吻，曹玉兰挣扎轻微，她说：“你得征求我父母的同意，好像我跟你还不熟。”李家泗说：“下船，我就去你家提亲，中国的婚姻是夫妻双方洞房花烛夜才认识，我们应该算自由恋爱。”

翠翠提着两个行李箱，笑容可掬地走向甲板，站在李丽芳身边，她问：“帅哥这么快就跟女兵扯上了。”李丽芳说帅哥从小就让女孩子喜欢，女朋友成群结队，男朋友屈指可数，他是在女人堆中长大。翠翠说他的男朋友多不？李丽芳说他读书年年跳级，男朋友都是保镖。

叶玫推开眉目传情的亲密着的恋人说：“放开手，调戏我的新兵。”

天空中传来飞机机群的轰鸣声，李家泗望着天空说：“不好，日本人的轰炸机群。”蔚蓝的天空出现几十架各种日本飞机，细看之下是轰炸机群在战斗机群的护航下飞行。李家泗大声喊：“快，做好逃生准备，轮船遭到空袭，我们会被炸死，淹死，会游泳吗，曹小姐！”曹玉兰紧张地说：“我不会游，怎么办。”李家泗说：“亲爱的未婚妻，我会救你的。”

一架战斗机离开机群朝着轮船方向俯冲下来，李家泗预感轮船是敌机打击目标，他叫喊着：“不好，快脱衣服，轮船成了靶子。”叶玫叫喊着：“女兵们快躲进船舱。”许多女兵慌乱地跑进船舱。李家泗大声喊说：“美人教官，一道错误的命令会死很多人。船长，向岸边靠拢。”李家泗边喊边脱衣服，数秒钟就脱得只剩内裤，他去脱曹玉兰的衣服，遭到拒绝，李家泗说：“游泳穿这么多，游得慢，淹死更快，快脱。”李家泗快速拿起挂在船舱壁上的一个救生圈。

李丽芳和翠翠慌张的脱衣服，只剩内衣内裤，衣裙放入翠翠的行李箱。一架日军战斗机迅速地俯冲下来射击。机载二挺重机枪子弹打在甲板上留下二道长长的犀利穿透弹痕。甲板上慌乱的数人中弹伤亡，子弹呼啸声，惨叫声，喊叫声，使整个轮船慌乱无序。有船员跳入江中，李家泗大声喊叫：“靠岸，快靠岸”张上校和警卫也齐声高喊：“赶快靠岸。”

轮船缓慢地转弯向岸边航行。

李家泗对翠翠说：“你会游泳吗？”翠翠说：“我会。”李家泗去脱紧张万分的曹玉兰衣服，没有遭遇拒绝。李丽芳说：“现在跳河不？”李家泗说：“轰炸时再跳。”翠翠说：“来得及不嘛？”李家泗说：“我打过仗，可以准确判断出航空炸弹的落点，现在跳，你有力气游上岸。”几百米远的岸边，让会游泳的人都胆怯，这是在宽敞的黄河河中航行。

一架日本轰炸机俯冲下来，六枚航空炸弹呼啸落下。翠翠翻身站在轮船的护栏外边，手抓铁栏杆做好随时跳船准备，张上校学样靠近她身边，可他没脱衣服。李丽芳连忙学样。李家泗说：“这波轰炸没有击中轮船。”炸弹落入河中爆炸，爆炸造成巨大的浪花席卷跳入江中的逃命人。

李家泗右手提着脚边三个行李箱最重的奋力向岸边抛，接二连三，三个行李箱连续紧贴河水飞翔，五六个水波起伏落到岸边，如此神技，让人惊叹。

第二轮轰炸来临，航空炸弹的坠落声使李家泗知道危险降临，他大声喊叫：“不好，第二波轰炸，有两枚炸弹击中轮船，快跳。”李家泗右手拉着曹玉兰，左手抓住慌乱无神的叶玫，跳入江中。

轮船在二枚航空炸弹的爆炸声中解体下沉。

轮船在燃烧中慢慢下沉，李家泗在江水中露出脑袋呼吸，他拉出水中挣扎的两位美人。曹玉兰喝了不少江水，脸色苍白，她拚命抱紧李家泗。李家泗把救生圈套在叶玫身上，任她飘浮。对曹玉兰说：“别紧张老婆，抱着我的腰，亲个嘴。”嘴里说，强行改变曹玉兰的姿势，曹玉兰吃了几口水，惊慌失措，脑袋浮出水面。李家泗快速地展开仰泳姿势，迅速向岸边方向仰泳，曹玉兰压在李家泗身上，双手搂着腰部很紧，连连吃水。李家泗游泳速度飞快，很快就游过拚命向岸边游泳的李丽芳。

李家泗在江岸边浅水区战起身来说：“老婆安全了，我该去救别人。”亲吻浑身哆嗦惊魂未定的曹玉兰，快速抱她上岸。曹玉兰落地江边，李家泗转身向江中游去。

轮船在燃烧中下沉，江面上看不到几个逃生的人，尸体在漂浮，血流染红河道。河水中，紧张而失魂落魄的叶玫不幸失落了救生圈，正在水中挣扎。李家泗快速潜泳到她身边，右手抱着她的头，托出河面，左手奋力划水。看见李丽芳和曹玉兰手牵着手在岸边冷得发抖，她俩找到李家泗奋力一掷飞漂到岸上的三个行李箱，脱下湿衣换上干净衣服。周围几公里内看不见人影。

李家泗游上岸，见叶玫处于昏迷中，对她进行人工呼吸，嘴对嘴，击打胸口，撕开军装，抚摸击打几下，叶玫苏醒，嘴吐污水，目光呆滞神智不清，李家泗感慨的说：“你真美，让我充满力量。”李丽芳高喊：“泗哥，翠翠还没上岸，快去救她。”

李家泗转身向江中潜游，睁开眼睛在河水中寻找，很快发现目标，露出头，向岸边游。

江中沉船离岸边二三十米远，轮船是在转弯行驶中炸毁，江面上露出部分船体，挡住无数浮尸，浮尸没有四处漂流，四周死一般的安静。

李家泗游上岸，他的左手牵着翠翠的右手。翠翠保持着拚命游泳的姿势，她是在游泳中被张上校紧紧抱住右脚。两人尸体被拉上岸。李家泗对翠翠进行人工呼吸，嘴对嘴，抚摸击打胸部，紧急抢救无效，翠翠尸体逐渐冰冷，她是让张上校活活害死。抢救换成李丽芳。李家泗对张上校的尸体击打，感觉到他身上衣服里装满硬物，一件装满金条的特制内衣从他身上脱下，李丽芳伤心的说：“几百两黄金害死了翠翠。”

李家泗对叶玫说：“你马上去附近叫人来打捞尸体，老婆多穿衣服，别冷得发烧。”亲吻曹玉兰的嘴巴，转身跳入江中。一辆木制独轮车在河水中漂浮，车上有绳索。李家泗明白轮船上的生命的生存机率很低，不让尸体漂流到下游是对亡灵的安慰。

曹玉兰和叶玫搀扶着走上堤岸，看见数十公里外的天空火光冲天，隐约听见阵阵爆炸声，浓浓烟雾漂荡在远处的整个天空。日军空军飞机正在轰炸济南城。叶玫一阵呕吐，瘫软在地下无法动弹。曹玉兰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主见，刚从生死存亡的意外使她胆战心惊无所适从。

李家泗以独轮车为浮标，用绳子捆绑四处漂流的尸体，尸体绑到一定数量，在水中推动独轮车，拉上岸，一串尸体，被他快速整齐的摆在岸边。

李丽芳忙碌地收拾打捞的财物，行李箱掏空一个，衣服全部塞入装有武器弹药的行李箱里。她把张上校的金条和翠翠身上的佩戴首饰丢在空箱中，干净衣服要叶玫穿上。

六神无主的曹玉兰在丫头小香尸体边流泪，曹玉兰正处于懊悔中，后悔来到侍从室招兵处，一时兴起报名参军，小香阻拦无效，被迫一起报名。在去秘密军校培训路途中惨遭空袭，间接害死与她情同姐妹的贴身丫头，不去参军就不会有此飞来横祸。

李丽芳再看瘫软在地，浑身哆嗦，不时呕吐迷糊的叶玫，她俩帮不上忙，独自开心收集尸体上的财物，被打捞出的箱子被她掏空，装上黄金，钞票，首饰，手表，银元，等等一切值钱的东西。

李家泗打捞尸体，他是用一根绳子捆绑尸体手脚，先游上岸，绳子一拉，尸体被连成一串拉上岸。沙滩上尸体很快整整齐齐摆满数百具，行李箱袋堆积如山。

天色逐渐暗淡。李丽芳在尸体身上和旅客行李中清理的财物，足足收拾出八个大皮箱。

李家泗从河水中浮出，左手拉扯着绳子，把一串行李箱和三具尸体抬上岸。气喘吁吁的说：“阿芳，你真聪明。”李丽芳说：“打捞尸体是要收钱，死人是不用花钱，活人没钱就无法过。”李家泗说：“这些钱全部用作抗日军费。”李丽芳说：“你娶大老婆要钱，没十万大洋彩礼，曹军长是不会把宝贝女儿嫁给你。”

打捞出来的武器弹药堆放一起，做完，李家泗精疲力尽，抽烟休息。体力恢复一点，武器装备装进二个大行李里，天色渐渐昏暗，不少飘流的尸体和财物流入了下游。

天色昏暗，李家泗再也捞不着东西，这才上岸，在沙滩上捡拾自己的干衣服穿着。走到叶玫身边摸她的额头说：“还穿着湿衣服，发烧了。”叶玫说：“长官，送我去医院，好不！我要死了，帅哥哥。”李家泗说：“换套干净衣服。”

李丽芳说：“一船的人，只有我们四个活着，我们应该成为一家人，如果哥哥不爱你，活着的应该是翠翠，你应该以身相许才能报答救命之恩。”曹玉兰无言以对，有点心动。

李家泗把八个行李箱袋捆绑在独轮车上，形成平板，翠翠和小香的尸体堆放上面。李家泗背上叶玫，叶玫双手紧钩他的脖子，他的手臂钩着叶玫的双腿，手掌抓住独轮车车把，用劲推动，曹玉兰帮忙推扶着独轮车。李丽芳肩背一个行李箱，右手提着一个行李箱，吃力行走。

四人走向岸上，遥远的城市火光冲天，照亮整个夜空。

寻找一段路程，走进一处村庄，通知村长派人去江边处置尸体。租用村里的一辆马车，快马加鞭，跑到镇上。镇上医院对叶玫进行简单护理，提议去济南大医院救治。镇上有公用电话，李家泗向鲁瑛报了平安。曹军长的名号，调动到镇上唯一的一辆汽车。半小时的颠簸，夜间来到被日军飞机轰炸掉小半个城市的济南。

叶玫被曹玉兰送进最大的医院，医院人山人海，医护人员忙碌，政府人员负责登记分流。叶玫是军校教官身份，优先就医，病症无大碍，住院观察治疗。她比起医院收容的，被航空炸弹炸伤的伤残人士来说是幸运。政府对尸体处理方法是家属自理，但要去政府申报死亡。二千块大洋的分红让叶玫后悔没帮忙打捞财物，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身体在恢复。

投宿医院附近最大的旅馆，旅馆老板在烧香祈福，他家有亲人在轰炸中伤亡。同病相怜，不然是不会允许顾客抬尸体进店安置。开了一间客房，旅馆有热水，大澡盆让李家泗搬进客房。

趁着曹玉兰陪同叶玫就医不在，李家泗交待李丽芳要看他眼色行事，不要乱说话，统一身份口径。李丽芳是聪明人，知道李家泗在冒险，她保证配合，回到上海才安全。李家泗纠正未来生活，混得好飞凡腾达，真实身份曝光必死无疑。李家泗回到上海才有钱，国民党特务已经追杀他十年，李丽芳明白凶险。

打电话喊来鲁瑛。

鲁瑛和林美娜驱车赶到，交待林美娜任务。极为聪明人参与这次诈骗收钱行动，真正的敌人是山东省经济犯罪调查科和特务科。济南沦陷就是日本特高科。这两股敌人是长期斗争对手。林美娜领受新任务，乘坐黄包车离开。

鲁瑛的任务是与曹玉兰成为好姐妹。能与山东军阀曹副军长结为翁婿，李家泗在山东的身份就有了，施展平台搭建成功。鲁瑛收取代办出国签证手续费就有了信用担保，时刻注意李丽芳的言语，乱讲话会造成被动局面，可以就地正法，李家泗看得出来李丽芳是聪明人，她摸不清李家泗近十年的生活，她坚信跟着中国前首富儿子的脚步，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任务刚下达，曹玉兰就出现旅馆门口。李家泗挥手叫喊兰兰。曹玉兰坐上轿车说：“这是你的车。”李家泗说：“聪明，她叫鲁瑛，遇到你后改为小妾，原来是原配夫人，比你大三岁，我和你是患难之交，跟她是自由恋爱。生死之交为大。”曹玉兰面对国色天香的时尚大美女鲁瑛，心里妒忌，鲁瑛比他漂亮。鲁瑛说：“你的家境比我好，在外人面前，我可以叫你姐姐，愿意共侍一夫，早点说。”挑逗的眼光。

曹玉兰岔开话题，她打电话给家里人，同父异母兄长会带人来处理小香的尸体。李家泗搂抱着曹玉兰亲嘴，没有遭遇拒绝，表明将门虎女认可婚姻。李家泗亲摸中知道未来的任务是攻破岳母娘，岳父这两关。想进一步亲热，曹玉兰坚定刚认识不久，没经过父母亲同意，婚姻名不正言不顺，死守最后一道防线的样子娇羞可爱。

一起走进下榻的旅馆客房，李丽芳洗完澡，恢复美丽动人的时尚大美人形象，她在清点打捞的财物。曹玉兰身穿别人的衣裳，衣裳时尚，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想洗澡。李家泗为他打好洗澡水，门缝里偷看，曹玉兰手臂上的小肌肉象女汉子，如不是身份显耀，李家泗根本不会对她情有独钟，使出美男计。

李家泗左拥右抱坐在客房门口，要求李丽芳无条件配合鲁瑛，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那大家就是一起被人追杀。李丽芳表示无条件服从，她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机灵鬼。当前，怎么完美的和曹玉兰结婚登记，没有军长女婿身份，下一步计划将是死局。

曹玉兰浴后出门，她又换了一套干净时尚衣裳。李丽芳对山东话一知半解，鲁瑛对上海话也是一知半解，沟通还是鲁瑛，她有语言天分。英语聊天十分迅捷，曹玉兰听不懂英语，会说的只是几句问候话，英语早还给老师了。

洗澡水留用清洗女尸，三位美人把任务交给看过无数具尸体的李家泗完成。为牺牲的战友清洗身体，李家泗做过无数次，这是他第一次清洗女尸。

本是三位陌生的大小美人，不经意间成了好友，约好一起上街购物，打捞的财物是八个大皮箱，黄金，大洋，法币，还没点算金额，每个人荷包塞满，高兴驱车出发，曹玉兰会开车。

李家泗打了两桶井水备用。洗澡水为翠翠，小香洗干净尸体上的污垢，李家泗认真细心。他后悔让一位美丽性感有一腿的美女淹死，只要留一个心眼，她不会死，活着的叶玫没有她漂亮时尚性感，叶玫还是国民党特务，翠翠是追求幸福生活的拜金女。热水洗净尸体污垢，再用井水冲洗洁净。两具女尸被李家泗清洗得干干净净，再为女尸穿着打扮。

尸体的安葬方案，李家泗估计是，小香由曹家派人送回家乡土葬，家属领曹家给的抚恤金。翠翠是苏州人，路途遥远，火葬后带骨灰到苏州交给她家人，她携带的金条不少，原封不动送给她家人是对死者敬意。

李家泗处理好遗体，打扫干净客房。他就在旅馆井边洗冷水澡。

这时，鲁瑛，曹玉兰，李丽芳带来曹家几十号人，抬进来二副棺材和二箱新买衣裳，一箱半女装，小半箱男装。李家泗回到客房，男装从内到外都是进口衣服，价格不菲。穿着打扮好，对着镜子看自己，李家泗感觉帅气十足，有信心娶到将门虎女。

曹玉兰介绍同父异母的二哥曹达义和二嫂曹王氏。此刻，两具尸体让勤快的曹家佣人收敛入棺，抬上军车准备移送，按商量的土葬，火葬分出两路。观看佣人做事，从闲聊中得知曹家所居住的军区家属区域惨遭日本空军空袭，防空警报来得及时，人没事，曹家大院有三栋房被炸毁失火。

曹玉兰本可以跟哥嫂回家，她说韩少武在济南人生地不熟，她怕他找不到曹家去提亲。愿意去城西宾馆的总统套房坐坐。曹王氏说城西宾馆成了全城达官贵人的避难所，一房难求，那是济南的洋人集中地。许多济南权贵都愿意露宿餐厅，也不愿意回家住，就怕夜间空袭。姑嫂俩的对话让李家泗明白曹玉兰彻底爱上他，目标婚姻有第一道保险，美男计离成功有基础。

曹家佣人处理棺材后事先走。

遇难的三位都没吃晚饭，美人购物时只吃了小吃。

一起乘坐小轿车，在曹达义夫妇指点下来到一家熟人餐厅，曹达义说他请客。李家泗决定从打捞出的财物交给曹达义夫妇变现，这是第一笔彩礼。餐厅是曹家亲戚开的，水里捞出来财物，黄金，大洋由李家泗自带。法币潮湿，金银首饰等财物总计七个大皮箱，由餐厅亲戚雇工抬进餐厅后堂清点，李家泗言明是彩礼，曹家人作主。虽说是死人身上的财物，曹王氏高兴的负责清点，她回悔没有参与打捞，这是在河里捡钱。财物初步估计近十万大洋，价格不菲的首饰早让李丽芳私藏。李丽芳负责交接，曹玉兰面对如此之多彩礼，也高兴起来，她没有参与捡拾，却是最大受益人，她协助二嫂接货清点，受二嫂的影响，喜欢的东西属于自己。

鲁瑛没有参与核算，她留在餐桌上聊天，她想知道曹氏家族在济南的势力和亲戚。鲁瑛，曹达义夫妇本就吃过晚餐，曹达义当吃夜宵，独自喝酒。曹玉兰，李丽芳端着饭碗去交接，边吃边点象小财迷。李丽芳得知曹军长的山东势力，只说没白费打捞之力。清点财物让人觉得如同一家人。

李家泗知道曹达义代表山东上层社会，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转移财产去上海租界躲避战争，出国办签证在此刻难上加难，南洋各国能够自由出去，东南亚小国比中国还穷，远不如欧美国家富裕。

曹玉兰，李丽芳回到餐桌吃饭聊天，李丽芳竟然也熟悉驻沪各领事馆的一些洋人，说起洋人的故事眉飞色舞，暴露了她是上海交际花的卖淫经历。她的上海话浓厚，山东人听得半懂。李家泗听得全懂，再说股票，李丽芳如数家珍，讨论上海股票，交谈几句，李家泗就断定童养媳属于典型的散户投资水平。一条不经意的消息传递，李家泗的英国名字，十年前购入的汇丰银行股票，现成了汇丰银行的第二大股东，市值估计超过一亿英镑以上，十年间的股息和分红不详。

曹达义自饮酒有点上头，妹夫妹夫叫个不停。李家泗自然哥哥，嫂子喊个不停，宛如一家人。李丽芳，曹玉兰吃饱之后，放下碗筷又去清点财物。

餐厅老板接到电话报来消息，曹玉兰的亲生母亲在城西宾馆总统套房等待上门。立即散席，曹达义去后院喊妹妹。李家泗和鲁瑛走出餐厅，坐上无牌轿车等待。

李家泗问为何不去清钱，私藏宝贝。鲁瑛说从河里打捞出的财物，私藏是违法行为，虽有打捞费之说，数目巨大可以依法立案。财物作为彩礼，曹家势力介入。警察局不会介入私藏之罪，会以轮船遇难，尸体被好人打捞上岸，财物沉入河里无法确定金额，尸体由家属领回。李家泗夸赞她精明。对鲁瑛来说，她的名贵首饰价值不菲，代办出国签证费那才是财源滚滚。

李丽芳和曹玉兰上车，二哥二嫂相送上车。

鲁瑛驾驶小轿车，李家泗搂抱曹玉兰亲热，曹玉兰半推半就，先说洞房花烛夜，再说领证结婚，需要父母亲同意。李丽芳听到如此纯真的话语笑容可掬。曹玉兰从小习武，不愿意的事，强行动武，不见得有效，只能顺其自然。鲁瑛明白娶不到曹玉兰，凭借嘴里的身份无法获得济南城富翁们的信任，曹副军长位高权重，见识广阔，不是花言巧语能够骗取信任，开弓没有回头箭，任务执行到一半就失败，一条线上的同志开始逃命，韩少武已经吸引了济南特务的重点监视，连鲁瑛都看得出，从她见到丈夫，就有便衣跟踪。

到达城西宾馆，原来平静的街道十分热闹。天上人间依旧营业，生意兴隆。附近民居一房难求。夜间灯光照射下，巨幅英国国旗，让人感到安全，夜间空袭是老百姓最担心的事。

临时招募的服务员对进店人员盘查，客满招牌摆在了路口。报出总统套房房号，服务员让轿车驶入城西宾馆，连停车位都找不到。鲁瑛技术初学，在宽敞的大马路上没事，三位大小美人先后下车。李家泗驾驶汽车继续寻找车位，宾馆四周行驶一周没有车位，就在角落里车道上停车，刚提着大皮箱离开，尾随的轿车一辆接一辆停靠，转眼间就堵死了行车路线。李家泗把车钥匙丢给门僮，说出停车位无牌轿车，打赏一块大洋，门僮高兴地让李家泗放心，有机会会找到停车位，车钥匙会放在服务台。

宾馆大厅里的沙发上有众人品茶休息。

李家泗找到行李车，重重的大皮箱让服务生送上楼。阿香正巧过来，她说总统套房成了聚会中心，师傅等他回来，一起乘坐电梯上楼，在楼梯间看见曹玉兰站在门口等待，小费打赏服务员。李家泗提着最重的大皮箱走进总统套房。

总统大套房二百多米的宽敞会客厅，坐满了老少，站了不少男女老少，还有孩子在跑来跑去。熟面孔不少，李家泗行点头礼，曹玉兰介绍她家亲人。李家泗亲热地随着曹玉兰叫喊。曹玉兰的亲生母亲曹二姨太，发福身体，曹玉兰长相跟母亲相貌相似八成，估计曹二姨太年轻时是大美人。

第一次见面就给人一种一眼同意，二眼满意的态度，笑容满面，给李家泗一种强烈的亲切感。李家泗信心激增，他当众打开大皮箱，满箱的黄金，银元，估值数万大洋。李家泗说这是见面礼，曹家人人人有份。曹二姨太更加高兴见女婿会说话懂人情，她替曹家人谢了，大皮箱交给了她的佣人。

徐水仙首先打破曹家人的结亲，她单刀直入说：“大家都等你代办签证，这是警察厅出入境管理处杨处长，厅长你们见过面。”杨处长身穿高级警服，他站起身来说：“韩老板，你好，你怎么代办出国签证，我好配合你的工作。”此话说出，鲁瑛的心里紧张起来，在座的穿警服的高级官员五位，意味着警察厅整体行动，她明白山东省经济犯罪侦缉局的势力介入。没有实力就是罪犯，如果不是丈夫表明十年前的家族背景，她此刻早跑了，这是一只脚已经踩到生死门。

李家泗说：“大家都是头面人物，办签证要去上海各国领事馆去办签证，在济南没有驻外领事馆，但有驻华经营机构，那国的投资最大，级别最高。”一位富翁说：“洋人在济南最大的老板是汇丰银行济南分行的詹姆斯先生。”李家泗：“那位老板与詹姆斯先生认识。”举手的老板数十人。

李家泗说：“我跟美国白宫决策人一起吃过饭，打过牌。代办美国签证数量大。代办去英国的签证，几十份的能力还是有，我写一个人的名字，由他经济担保，能办英国签证。”李家泗拿起宾馆的便笺和笔，书写英文字母，写完之后说：“谁去和詹姆斯联系。”一位面熟富翁举手，他接过便笺说：“詹姆斯刚跟我一起吃晚饭，由詹姆斯担保，我家已经办妥一个家人的签证，这位是。”李家泗说：“汇丰银行银行董事，英籍华人，今年二十五岁，是我留学美国的大学学弟，他出经济担保函，能办多少份签证。希望你，话不能讲透，旁敲侧击，讲多了泄密，泄密的话，我的大学同弟就不会帮忙出担保函。”面熟富翁说：“我要考虑一下用词，泄密还真会害了你的大学学弟，根据英国法律，出假担保函盈利是犯法坐牢。”

李家泗说：“杨处长，在中国除了外交部，还有那家机构能够代办出国签证。”杨处长脱口而出说：“中欧艺术中心，每年都能代办几千份世界各国的签证，那是中外艺术交流，你认识负责人？”李家泗说：“我的小老婆鲁瑛，她的表姐是中欧艺术中心的美女明星，嫁给了洋人。瑛妹，你的表姐叫什么。”鲁瑛是追星族，熟悉中欧艺术中心的各大男女明星，女明星的一切婚姻了如指掌。鲁瑛灵机一动说：“大明星琦琦是我远房表姐，姐夫哥是法国签证官，找我姐夫哥帮忙，几个法国签证还是有办法。”李家泗说：“大家要是着急出国，只要有能力调动飞机，马上去上海各国领事馆办签证。要我代办，要等我的婚事办完。”

李丽芳突然说：“到上海租界要办出入证，就是这种证件。”李丽芳从新买的挎包里掏出一张出入证，递给杨处长，杨处长看上一眼用上海话说：“还真是租界出入证，你在上海公共租界有房子，有工作。”

李丽芳用上海话说许多华界的姐妹，都是由我提供证明，领的出入证，要我帮忙尽管开口。一位富翁拿出相同的证件对比，一模一样。杨处长用上海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出入证退还，李丽芳这个举动，彻底打消了所有人的疑问。

大家瞬间沉默，徐水仙说：“刘老板还呆在这干嘛，落实，杨处长打个配合，笔录，不要泄密。”杨处长，刘老板一起起身出去，随从四位。

客厅里男女各占一半，这是上层社会聚会，乱说话会不经意间得罪人。徐水仙首先谈的是韩少武的婚姻，在座的各位太太们一下子热闹起来。曹玉兰是明媒正娶的大老婆，鲁瑛是明媒正娶的妾室。阿香全名徐小香，在韩家排第三。婚姻证书需要政府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签发。

客房的外线电话打出，要求民政局局长亲自来办理，局长没找到，副局长找到，副局长马上委派办事人员过来办公。彩礼，嫁妆成了最热闹的话题。气氛热闹起来，小孩子们又快乐的玩耍起来。

刘老板首先哭丧着脸进来，大家立即安静，心里一沉。杨处长高兴万分的进来说：“韩老板的大学学弟出经济担保函，能够办理一百人以上去英国签证，移民英国都有个位数名额，如果沟通顺利几百人签证都有可能。”李家泗说：“英国本土面积太小，美国是世界老大，我认识美国驻华大使詹森，我单独去他家拜访，谈妥事情，想去美国的，代办几百上千还是可能。美国，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苏联，加拿大，澳大利亚等欧美发达国家。你们可以先办中国护照，按通过率，成功率再收代办费，再加上送礼，一张签证费用不会超过一万大洋。”众人异口同声说钱是小事，拿到签证才是大事。

徐水仙说：“我今天收到各位的钱，一共有一百二十五人，我和韩主席商量过，必须通过签证的确定六十三人，其他各位的钱款名单，我转交给曹太太。”徐水仙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名单，曹二姨太过来，她接过六十二人的名单和转账支票。曹二姨太说：“韩少武在危难中，救了我女儿，我认可女婿的救命之恩，我要和他商量通过率，晚点给大家答复。”

山东省民政局正副局长带领员工出现，签定婚姻登记表格，在欢声笑语中进行。曹家佣人早从外面购买喜糖袋，分发给众人品尝，只多不少。徐水仙是媒人，曹二姨太代表女方父母，李家泗代表韩少武签字按手印，他说父母都在美国，美国婚姻自由。在祝福声中，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代办签证需要真金白银，回家去取是理由。

杨处长和助手留到最后。

总统套房只剩曹家亲人。杨处长助手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份速记材料，杨处长说：“韩老板，这是刘老板和詹姆斯对话的旁听记录，你看合适不，不会影响你的关系网吧！”

长达十一页的速记对话，大多数内容是生意往来，涉及签证的对话总共半页，中英对话，语言被红笔划圈。刘老板说：“你帮我儿办理出国留学，谢谢，我女儿女婿也想出国。”詹姆斯说：“我的权限只有这么大，银行的董事长，董事的经济担保就大多了。”刘老板说：“董事长和那位董事在经济担保上谁的权限最大。”詹姆斯说：“董事长在英国总行，他从不为亚洲人发担保函。银行第二股东史密斯是英籍华人，从没参加过董事会，他出担保函，想办签证简单，办移民那是几十个人都没问题。”刘老板说：“能不能介绍认识史密斯先生。”詹姆斯说：“史密斯先生很有名，财政部长，外交部长，驻华领使馆大使，公使，领事，这些大人物见过，连我行董事长还只见过他一面。”后面的谈话又扯到了生意上。

李家泗一目十行，快速阅读，曹家认识英语的旁观。李家泗说：“刘老板的诱导力极强，杨处长不走，肯定有事找我。”杨处长一挥手，助手离开会客厅，出门时把房门关上。

杨处长说：“我儿子，女儿也长大了，亡国之战来了，我这位负责出入境的父亲，没能力送儿女出国，二个字没钱。今晚，找你代办签证的家庭，那一位不是百万，千万，亿字号家族。抗日战争以来，出入境护照批准，东南亚小国容易。欧美国家拒绝中国难民，特别是美国，拒签率是百分之九十九。拒签两大理由，外国人的经济担保，韩老板已经解决，还有一个理由是警察厅出具的材料有问题，你明示，我好向别人收钱。”杨处长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两根金条，继续说：“这是我给韩老板结婚的份子钱。”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曹家大多数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警察厅的高级警官。李家泗笑而不答，一个眼神丢给鲁瑛。鲁瑛笑容可掬的收起两根金条，放入她的挎包。鲁瑛说问题出在出入境上报各国领事馆的身份证明材料上。中国官员办理出国签证最好是经过外交部。中国官员不想经过外交部，身份证明材料上必须虚构商人身份。商人出国必须注明投资移民，资金小拒签，资金大才通过。

李家泗说正是这样。杨处长恍然大悟，意会明白，一拍脑袋说：“谢谢，简简单单，中国人把问题想复杂了。”李家泗说：“韩夫人要求必须出国的人员中，你负责签发证明材料，都改成商人，这么多改档案的，足够你家儿女出国留学。”

杨处长笑着说：“谢了，曹夫人请大家保密。”曹二姨太面对家族成员说：“刚才的对话，大家不要在乱说，杨处长动用警力关入警察局，曹家是不会营救，泄密是挡别人财路。”曹家人满口答应。杨处长笑着说：“谢谢各位，曹家人办出国护照，工本费我出，交照片就行。”杨处长起身告辞。

突然，杨处长想起什么事，停下转身说：“韩老板，办移民手续，费用上涨几十百倍都行。签证只能在国外呆几年，办移籍，你一定有能力。”李家泗说：“这由驻华领事馆转入了移民国的移民局。移民人员必须在移民国购买自住房屋，拥有独资或合资公司。独资公司规模员工不低于一百多人，为所有员工办理一切社保。居住一定时间，缴纳一定税额可向移民局申请移民。我父亲的公司规模有几万洋鬼子做事，每年只有十个移民名额。公司每年上缴美国的税收都是几百万美元。”杨处长摇着脑袋说：“我的妈呀！怪不得许多富翁出国多年，几十年都改不了国籍。”

杨处长高兴地离开，曹家佣人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