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乔昆,无论是凭借在此地的资历还是积累的财富,他始终恭谦以待,犹如犬马之劳。温鸿林亦是在古董收藏领域投入过亿万灵石,却连插言的机会都没有。
这位王元昊初入此圈,竟敢如此发言。
乔昆视其为展现自身存在感于徐老与戈老前的好时机,遂冷笑一声,指向远处柜中一方墨迹未干的字帖:“王先生口气不小,可知此为何物?”
王元昊瞥了一眼,从容答道:“应为宋钦宗所书之秸芳诗帖。”
乔昆讥讽道:“不曾想你尚有些见识,既认得此物,当知晓其价值几何了吧?”
徐福闻之面上不禁闪过一丝得意,这幅诗帖确乎是他颇为自豪的收藏。宋钦宗虽非明君,却是艺坛巨擘,只可惜靖康之耻,金人铁蹄踏破汴京,将宫中宝藏搜刮一空,包括宋钦宗的多数作品也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而这幅诗帖早年曾被一海外秘境博物馆所珍藏,直至徐福动用各方人脉,精心策划,最终使人以假乱真的仿制品替换出了真迹。论起价值,岂止区区数亿灵石?
见王元昊默而不语,乔昆更是趾高气扬地宣称:“若以此诗帖入市拍卖,少说也得十亿灵石以上!”
“哦。”王元昊微微点头,乔昆则仿佛拳击棉花般无力发作。
“这就是你探讨问题的态度吗?新人至此,便妄言贬损徐老这样层级的收藏家之珍品,莫非你以为此举便可崭露头角?”
王元昊哑然失笑:“阁下果真是以小人之心揣测君子之意。依你所言,满堂之物不过皆为灵石之换算,那灵石又有何价值可言?”
乔昆愣住三息,未曾料到王元昊会有此一问,一时哑口无言。
王元昊扫视一眼乔昆,语气淡漠却又意味深长地道:“此地所陈历代器物,倒也略具一二。其中颇有文物价值者,唯有那一尊西周之鼎,如若没错,应属武王时期之物。
再者便是宋钦宗的秸芳诗帖,因其皇室之名,故而能在市面上换取些许灵石。
然而何时能够兑换灵石,竟成为衡量古玩价值的标准了吗?”
王元昊此言发自肺腑,至于其他那些所谓的珍贵藏品,诸如宋代的听风瓶,在他眼中不过是当年大宋权贵之家常备的摆设饰品罢了。
至于乾隆时期的官窑瓷器,固然精美且价值不菲,但也称不上是什么真正的稀世之宝……
乔昆面露不服之色,气血涌动之下脸颊泛红,振声道:“价格乃是当代修炼者对古时先贤智慧与炼器大师技艺的尊重与承认!此等说法又怎能不算作价值衡量呢?”
戈立安身为一位藏道宗师,对于古董文物有着深深的痴迷,他瞥了乔昆一眼,心中暗讽其话语浅薄,庸俗不堪。
随后他的视线落在王宇杰身上,沉声询问:“余老前辈收藏广博,无论古物之年代深浅或是种类繁杂,皆蕴含深厚玄机。我甚感好奇,王道友为何仅评价为不过尔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