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魔门不行。
绝大部分的魔门,遵循的理念和行事,都完全与朝廷规矩背道而驰,因此王朝末代,群魔乱舞才是他们活跃的舞台,盛世之时日子远比正道要难过太多。
蔺无常遥遥凝视向陈牧与司徒枢的交手方向,看了一阵之后,悄然转过身,道:
“走吧。”
早在玄机阁对陈牧下手之后,他就已经没了出手的念头,而今看陈牧代表的七玄宗与司徒枢代表的玄机阁互掐,也是他们乐以见得的事情,没有必要再去趟浑水。
此战不论那一方获胜,都会让瑜郡的形势变得更乱,而他们血隐楼最想要就是乱,世道永远是越乱越好,那才是他们发挥的舞台。
“胜负未分,这便不看了吗?”
那名血隐楼护法见蔺无常转身,略微一怔。
蔺无常淡淡的道:“胜负已分了,司徒枢不是陈牧对手。”
话音落下。
他整个人已悄无声息的消失。
血隐楼护法听罢略微惊讶,但也并不怀疑蔺无常的判断,也是悄然退去。
……
与此同时。
正在与司徒枢激斗的陈牧,心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危机感悄然消退,目光微闪。
武道意志凝练到比拟宗师的程度,不仅仅是让他对天地之力的控制更加敏锐,也让他的许多感知能力都大大的提升,从他出手到与司徒枢交手,就一直有一丝冥冥中的危机感萦绕心头,但却完全找不到半点来源。
若是他武道意志没有凝练的更进一步,很可能连这种冥冥中的感觉都没有,根本察觉不到分毫!
“宗师么?”
陈牧心中低语一声。
对于这种情况陈牧倒也不意外,毕竟这里是鱼龙混杂的瑜郡,更兼他遭受暗算的事情也已经传开,什么人物来到瑜郡都有可能,宗师存在出现也不稀奇。
这也是令他对上司徒枢的同时,始终保留了一分余力。
正面有司徒枢这种成名已久的高手,附近有一众玄机阁护法列阵,远处还有各宗人马环伺,暗中甚至可能还有不止一位宗师窥探……这就是踏入风云榜之后,要面对的世界!
然而此时的陈牧,不仅心中毫无压抑,反而越发感觉通畅,出手之间越发连贯,心意与武道相通,一时间每一招每一式都发挥的越发完美,周身环绕的天地轮印,甚至都不需要再耗费太多的心力维系,轮转之间就自能与凛冬领域相抗衡。
锵!锵!锵!!!
一刀又一刀的碰撞,一片又一片冰雾炸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陈牧的步伐又开始往前迈进,他进一步,司徒枢便退一步,如此连进十七步,司徒枢则连退十七步!
每退一步,司徒枢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直至十七步退下,他的面色已苍白如纸,看向陈牧的眼眸中更是带着几分难以接受。
气势,心意,武道!
这些随着战斗,在陈牧的身上皆是越来越强盛,越来越汇同如一,搭配乾坤意境,天地轮印,明明还是一个尚未掌握领域的后辈,却已经给他一种仿佛不可战胜般的气魄!
到了此时如何还看不出,陈牧完全是拿他在磨砺自身武道,本身练就的招法技艺就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在与他交手之中更是气势心意相合,宛如炽烈火炎步步升腾,越来越压制不住,令他的凛冬领域越来越难以抑制。
要知道他司徒枢,当年也曾是真传天骄!
他也曾如陈牧这般叱咤当代,以各路高手磨砺自身,凝练气魄意志,虽然最终没能越过玄关,但也练出凛冬领域,成为横行寒北的风云榜高手之一。
而如今时过境迁,他司徒枢竟也沦为了别人的磨刀石,尽管肉眼可见陈牧手中那柄流火刀,在一次次碰撞中因为品质不够而不断磨损,但陈牧整个人的精气神却越来越旺盛,炽烈如火。
时至此时。
司徒枢甚至已经骑虎难下,他不得不耗尽绝大部分心力去维持越来越难以和陈牧对抗的凛冬领域,以至于自身所能发挥的余力越来越少,面对陈牧的进击只能被迫迎击。
轰!!!
终于陈牧的第十八刀落下。
缠绕着恍如烈火的流火刀与寒魄灵刀再次撞击到一起,令附近那流淌的天地之力都为之一顿,空气以双刀交锋之处为中心,似乎都呈现出了破碎的景象。
直至两股磅礴的天地之力轰然炸开,伴随着一声金铁崩断的声音,陈牧手中那柄仅为宝器的流火刀,终于是不堪这种层次的交锋碰撞,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痕,继而从中央崩断开来,炸碎成了无数碎铁,向着四面八方飞溅。
与此同时。
司徒枢那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是一下子浮现出一抹血红,继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着后方横飞,方圆数十丈内交织的凛冬刀气为之一溃,彻底分崩离析。
连抗十八击,终于抗到陈牧手中流火刀崩裂破碎,却也到了他所能支撑的极限,难以继续维持武道领域的张开,霎时之间天地变幻。
凛冬领域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