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内,夜色渐深,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宫殿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令人心绪平静。玄凌与莞嫔二人用完晚膳,正坐在榻上歇息。平日里,这时候的玄凌总是话匣子打开,今日却出奇地安静。
莞嫔转头看去,发现玄凌半躺在榻上,双目微闭,似在闭目养神。然而,他手中不停转动的珠串,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莞嫔心中一动,知道玄凌心中定有烦忧。她柔声问道,“四郎今日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玄凌睁开眼睛,看着莞嫔,叹了口气道,“莞莞关心,四郎也不忍心欺瞒。还是敦亲王,他最近又上折子为其生母请封,还要迁入妃陵。若是照办,这是要将朕与太后置于何处啊?”
莞嫔微微皱眉,玄凌见状,继续解释道,“敦亲王的生母乃是温僖贵妃,被先帝厌弃,下旨不许葬入妃陵。更可恶的是,敦亲王前头请封,年羹尧的折子上便赫然写着请朕善待朕的诸位兄弟,朕的事何时轮到他来指手画脚了。二人相互勾结,这才最难办。”
玄凌说罢,抚上自己紧皱的眉头,“敦亲王说什么,若是朕事事照做,那可真是憋屈得很。”
莞嫔听罢,微微一笑,靠近玄凌,替他揉起了太阳穴,柔声说道,“皇上何故如此烦躁,成大事者,上天必会苦其心志。若是从未经历过磨难,如何能成得了大事呢?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方才复国,可见天下王者都是一样的。”
玄凌闻言,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莞嫔见状,继续献策道,“皇上若觉得追封敦亲王生母难办,不如换个想法。皇上仁孝,若此时趁着替太后上徽号的机会,册封宫中太妃,也一并将故去的先帝妃嫔一并追封,这样便不会有损皇上威名了。”
玄凌闭目享受着莞嫔手指间传来的阵阵舒适,不由微笑起来,抚上莞嫔的手,说道,“莞莞总能解了四郎心头的郁气,有莞莞在旁,是朕的福气。”
莞嫔听罢,心中也感到些许甜蜜,轻声说道,“臣妾只愿为皇上分忧解难,能得皇上欢心,便是臣妾的福分。”
这时,承乾宫外,月光如水,静静洒落在宫殿的瓦顶,映出一片银白。寒冬未尽,宫墙上仍有几处积雪,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寒光。寒风拂过,檐下的冰凌滴落,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一曲天籁。
宫中四处静谧,只有寒风掠过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承乾宫内的温暖与外界的寒冷截然不同,烛光暖暖,映照在莞嫔和玄凌的脸上,显得格外温馨。
玄凌的心绪在莞嫔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他侧身靠近莞嫔,轻声说道,“莞莞,今日之事,朕便依你所言,趁着为太后上徽号之际,一并追封先帝妃嫔。这样一来,既能封堵众人之口,又能显朕仁孝之名,真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