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嘴上不牢靠,为人又软弱,是个好拿捏的,就从他入手。”
…
夜色清幽,栀景山上的栀子花在夜风中飘散着幽香,隐隐约约掉落下一朵朵火花,山脚下的火脉喷涌不息,吐出几口紫烟。
山顶上天光闪动,李曦明重新在栀景山上现身,面色略有些暗沉。
到了这个时辰,各家该来的来了,该送的送了,紫府法会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余下庭中的散修逗留不去,估计要等到明日天明。
李曦明在石桌前坐下,沉默着抿了茶,等了片刻,遂见安思危略有不安地落在山间,拱手行礼下拜,恭声道:
“真人…白邺都仙道】的人来了…”
“让他上来。”
白邺都仙道】的使者始终不敢入席,一直在栀景山候着他,故而在席间不曾寻到,李曦明并不想初成紫府就与他人结怨,声音没有怒意。
安思危忙着退下去,很快红衣修士低头走到近前,两腿打着摆子,扑通一声跪倒在面前,连连叩头,声音慌乱急切:
“白邺都仙道…小修渡掣…见过真人。”
李曦明的神色渐渐冷了,他立刻就明白为何白邺都仙道的使者不敢入席,甚至不敢见他…以至于到了他的面前就成了磕头虫!三月以前,纹虎道人前来赔罪,可自言身后乃是白邺都仙道的赤犊道人会亲自来赔罪!
毕竟小室山密汎三宗当初可是明火执仗,公开与李家为敌!
哪怕如今日的钟谦,梵云洞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依旧以掌门之尊亲自前来,换成其余几家,除了有求于人的玄岳,谁家把掌门派出来的?
眼下看不到赤犊,李曦明只冷道:
“赤犊何在。”
渡掣踌躇一息,惶恐之色几乎要溢出来,瑟声道:
“赤犊大人听闻真人成就神通,心中惶恐惧怕之极,遂从东海匆匆赶来,不曾想半路遭了魔修埋伏,差点陨落,实在重伤不能行,折落在了海岛上维持伤势…遂…遂让我来了。”
他说完这话,不敢看真人脸色,是连着哀求道歉起来,手中作为贺礼的玉盒抓得紧紧的,面色惶散。
纵使这渡掣千哀求万赔罪,可不代表着白邺都仙道的态度诚恳,有九成九都是怕李曦明一掌打死他,满头大汗,瑟瑟发抖。
‘事情真假,全凭他一张口说…’
李曦明并未发怒,只道:
“哦?把东西放下罢。”
渡掣只能把手中玉盒双手奉上来,李曦明不须多看,只看他那连念都不敢念出声的模样,玉盒中哪能有什么好东西?
“嘎吱。”
这玉盒骤然开启,正中的玉简黯淡无关,李曦明扫了一眼,这盒中是不知名术法《扫光诀,是明阳道统,品级没有标注,却简略得很。
渡掣哆嗦着唇:
“我道不通明阳,大人翻箱倒柜找了这一道术法,虽然不算高深,却颇有古意,便…送来为真人贺…”
赤犊之事可以是他人陷害,可这送上来的贺礼实打实地是白邺都仙道的意思,与长霄门如出一辙!都是没有品级的拙劣明阳术法!
紫府贺喜一事,除非到了彻底撕破脸皮都会走上一趟,关系亲疏远近而已,这两家给了些拙劣法术,却特地挑的明阳术法,又没有品级,只有一个颇有古意】…
‘就是明里暗里讽刺我…是毫不在乎我的看法,只又做了样子,让我不好发作…没有品级又没有名目…我自然找不出由头。’
‘白邺都仙道真人是紫府中期…也不知是何背景!’
结合这贺礼,白邺都仙道的恶意昭然若揭,所谓赤犊重伤也只是扯谎…说不准甚至是眼前这人为了保命编出来的!
“嘭。”
李曦明只将玉盒随手掷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吓得渡掣魂飞魄散,他反而没有冷色了,只笑道:
“退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