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寻了宁和远,这人如今热情得很,只将手底下几个炼器师带来,特地领来一人,是个红衣的雄壮老人。
宁和远笑道:
“这是楚道友,曾经在望月湖坊市修行,是姐夫的老熟人了!”
李清虹点头,她听得出李玄锋山上人多眼杂的意思,早就在此地坐不住了,还没有与这楚姓炼器师多说,急忙忙告辞。
带上还有些神情萎靡的费桐玉,三人一路驾风过去,李清虹连忙告罪一声,问道:
“事情急迫,不敢多留,不知道友姓名?”
“楚明炼。”
老人哈哈一笑,两手负在身后,挺着胸膛,气势很足,答道:
“当年老夫尚年少,在望月湖坊市中炼器,玄锋手中那把【金庚】便是出自我手!”
“就连剑仙回家中,都是来我店中添置物品的!”
这显然是楚明炼逢人就要说的得意事了,哈哈笑了一阵,李清虹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很是期待地问道:
“那前辈可曾见过我父亲李玄岭?”
“李玄岭…?只听过李玄宣…不曾听过李玄岭。”
楚明炼略有些尴尬,李清虹连忙补道:
“乃是月阙剑之子。”
“喔!”
楚明炼神色一下郑重起来了,点头道:
“阁下原来是李通崖孙女…”
他怀念道:
“当年前来的三人之中,唯有他像是个出行的护卫,依稀记得肩膀很宽,不曾想是这样了得的人物。”
两人笑意盈盈地交谈起来,很快回了关内,隔着老远便望见空衡,他正在此地左右寻察,倒是不见李乌梢。
李清虹顺口一问,这才晓得关中还有一鄰谷筑基女修,座骑是只白色钩蛇,李乌梢几十年没有见到同类,心中按耐不住,便过去拜访了。
这事情倒是出乎李清虹意料,她轻声笑了笑,带着楚明炼与空衡进前,这才取出两样法器来。
楚明炼仔细查看,一旁的空衡倒是先开口了,若有所思地道:
“这扇子像是赫连氏的东西,至于锦衣…倒是说不清…有些古意。”
楚明炼被和尚的敏锐目光所惊,微微一顿,也展现出深厚的底蕴来,轻声道:
“我不曾去过北方,这扇子我说不太清,至于这锦衣,却有些门道可言。”
他把这雪白的锦衣拿起来,看了看两侧青色的翎羽,仔细看了衣服上的花纹,轻声道:
“十有八九是宁国【宛陵宗】的东西。”
‘宛陵宗…’
李清虹却也听过这仙宗的名字,自家的【宛陵花】也是王氏从宛陵宗得来,可她心中却骤然有了疑惑:
“此人自称是散修…可怎地有这样的见地,看来所得传承悠久…”
楚明炼仔细看看,啧啧称赞,答道:
“【宛陵宗】多女子,这身法衣确是颇有女子细腻心思,又是实行道观分治的古策,这两周三十六片翎羽,应是代表治下诸道观。”
李清虹认认真真地听着,点头道:
“前辈好见识…不知这宗门是何等实力?”
“她们自称上宗,自然是有金丹的了。”
楚明炼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反应过来了,解释道:
“我楚家本是江北迁来,当然晓得…”
“楚…何郡的楚家?”
李清虹这才发现楚明炼也是家族出身,只当他是个小家族,故而不曾听过名声,可如今楚明炼也是筑基,按道理也是个世家…
楚明炼老眼微微眯起,抖了抖身上的红衣,有些萧条,答道:
“本是个小家族,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楚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