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放置毒刺时并没想到能用上这些刺。
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不曾想孙婆子真的提前回来了。
姓孙的真是狡猾、谨慎、又狠辣,还很忠心。
杏子拉着姑姑向院外走,姑姑停住脚步,对杏子说,“姑娘要把我带去何地?”
“先送你郊外,那里有素夏提前买下的房子。你躲一躲,弄来新身份,我送你出京。”
姑姑去棚下背那孩子。
杏子拦住她,“这孩子是那个人的亲戚吧?带着他干嘛。”
不杀他,已是杏子良心所在。
姑姑看着孩子,眼中尽是慈爱,愧疚地对杏子说,“你既知道孙婆子是男子所扮,也该猜到那暗室中发生的一切,这孩子是我的骨血。”
“多谢你下手杀了孙成天,不然我但凡得了自由也会想办法除了他。”
“有了孩子后,他对我的看管松了许多,从前他是把我锁在床上的。”
她浅笑一下,喃喃道,“我知道我不会就这么死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
她眼波流转,旧衣与憔悴难掩其年轻时的光彩夺目。
这个姑姑曾经美如碧玉吧。
她怜爱地看着男孩,“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他是我自己的孩子。”
真难以想象这女人与这个孩子和假扮的孙婆子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更难想象这样扭曲的生活没能打败这个柔弱女子。
她看起来一折就断,一身温柔,眼光中却有种韧劲。
她美如小花,生命却像野草。
杏子马上喜欢上她,和她一起把孩子抬上车。
她送她们到郊外的农庄里,孩子醒来很自然地喊她,“娘亲。”
又问为何不见孙婆婆?
看来孙成天从不以真实身份示人,哪怕是自己亲儿子也并不知晓他是男子。
将人送到后,杏子问姑姑有没什么信物可给素夏的,也好让素夏放心。
姑姑摇摇头苦笑,“地牢数载,身无长物,你告诉她,草木坚强物,所禀固难夺,她听了便会信你。”
杏子背了几遍,记住这句诗便走了。
……
素夏这日过得辛苦。
心里暗暗惦记杏子,看到孙婆婆只吃了两口饭,说过吉祥话就要离开,心几乎从胸膛中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