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懵然:“可你也生气了。”
钟熠心累道:“你说说你,怎么就看不出人家对你有那种想法呢?”
沈倦贴近他:“哪种想法?”
钟熠解释:“送你香囊和发簪代表对方对你有意。”
沈倦不明白,他道:“但家规里不是这么说的。”
意识到自己可能找到了关键信息,钟熠抬起头来:“什么家规?”
沈倦将玉兰花和牛乳糕收起,从须弥戒中取了一卷玉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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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熠看过后发现,这卷玉简是创立沈家的三华老祖编写的。
大致内容是在讲沈家弟子要如何避免成为恋爱脑。
钟熠:“……”
他逐行看过去,在最中间那一列赫然看到:
玉郎茜裙顾我者,意非善,可伐之。
可伐之……
伐之……
钟熠表情扭曲,实在是有些绷不住。
他服了。
就说沈倦的脑回路怎么那么清奇!
钟熠万万没想到自己能被梦给气醒。
他满脸黑气地从床上弹起,结果动作幅度太大扯到了伤口。
“嘶——”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沈倦闻声而动,动作迅速地取了药出来。
钟熠一只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止住沈倦的动作。
他瞧了眼自床帐外透过来的光线,推测眼下的时间应当在午时左右。
他道:“倦儿,你找个人,让他取些狗尾草过来。”
虽然不知道钟熠想做什么,沈倦还是替他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就有宫人呈来一瓶狗尾草。
沈倦为钟熠上好了药,看他靠在软枕上编草玩。
原本钟熠并不擅长手工。
只是这些年去的地方多了,他便跟着民间的手艺人学了点陶艺、泥塑、草编的手法。
他动作熟练地编好了一只兔子。
钟熠将这只小东西捧给沈倦,问:“你猜这是什么?”
敢说是狗的话今晚就滚去外殿睡!
沈倦对于危险的直觉一向异常敏锐。
直觉告诉他,答错的话钟熠绝对会生气,那么自己就要倒霉了……
沈倦从钟熠手中接过丑不拉几的小东西,一时间犯了难。
此物的耳朵甚长,躯干甚细,四肢短小,尾巴粗长,长得格外抽象。
难道……
沈倦悟了,他肯定道:“饿瘦了的狼?”
钟熠抬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脸,笑得比以往都要温柔。
沈倦以为自己答对了,暗暗在心底松了口气。
可下一瞬,钟熠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你,今晚去外殿的榻上睡。”
直到被连人带枕头赶下床,沈倦都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他扒在床沿,小心翼翼地问:“这次我错在哪里?”
钟熠冷笑:“错在指狗为狼。”
沈倦恍然大悟:“原来那是狗啊。”
钟熠深吸一口气后道:“我说那是兔子你信吗?”
沈倦迟疑了一瞬,谨慎地点点头:“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信。”
“就你会说话。”钟熠捏了下微微发烫的耳垂。
哼了声后,他把草编的兔子丢给沈倦:“那你说它是一点都不丑的漂亮兔子。”
沈倦双手握住那只小东西,手肘撑在床沿,眼神过分直白地看向陷在软枕里的人。
“这是漂亮兔子,一点都不丑。”
“钟熠。”
“嗯?”
“我心悦你。”
“……”
“谁让你多说废话了?”
沈倦两臂交叠,下巴枕在其上:“没说废话,我说的都是实话。”
钟熠小声嘟囔道:“这又是跟谁学的?”
沈倦眉眼一弯,从须弥戒里取了一卷玉简出来:“跟倒反天罡的谢家人学的。”
钟熠将玉简展开,视线停在玉简最中间的“可伐之”三个字上,眉头拢起。
沈倦说:“你睡了好久,我担心你,便试着入了你的梦。”
“看到你梦见我,我很开心。”
“七月七,青山城的灯会……跟你表明心意以前,我请教了兰嬷嬷要怎么去追求心上人。”
“嬷嬷说,只需把家规反着来就行。”
这是沈倦第一次提起这些。
钟熠疑惑地问:“你……灯会之前你都做了哪些准备?”
沈倦的眼底染上柔软笑意,缓慢道:“很多。”
“以后可以慢慢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