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舟砍下鸟头的时候,大量的鲜血飞溅,有些洒到了她的脸庞之上,继而从她又长又翘的睫毛上滴滴滚落下来。

她感受到脸庞上滚烫的触感,缓缓垂下了眼眸,终于在某一刻捡回了自己的理智。

时寒舟在爆发之后感觉到了一阵疲惫,她松开了手中的天昀剑,也不顾满地的鲜血,一屁股坐了下去,两手搭在了膝盖上,十指沾上的血往下滴。

魔尊殿下算上前世和此世,其实也有三百多岁了,不是那种还要向爹娘撒娇卖痴的小儿,早就过了那般的年纪,看淡了这些血缘间的关系。

要说这世上如今同时寒舟最亲密的人,她脑海中闪现的第一张脸是楚逝水。

楚逝水虽然有时候脑袋里头就只有吃喝玩乐这四个大字,时不时还爱插科打诨,但也是他不顾泥沼险恶,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教她窥见了那一线天光。

魔尊殿下这个人的心是冷的,被楚逝水捂了十多年才有那么一点人情味。

她自然不会对这突然蹦出来的爹娘有什么深厚感情,也对他们没有什么要求。毕竟真正算起来的话,他们只不过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

这三百多年的豁口,哪怕是神明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注定了他们之间永远都会有那么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横亘其间。

就连时光也无法抚平。

时寒舟于第二日的清晨重新回到那座海上仙山,而时惊渊和墨泽风在这里等了她一夜。

她拎着金翅大鹏的鸟头丢在了他们的面前,地面因为遭受了这等重物的撞击而震颤起来。

时寒舟朝时惊渊看过去:“你之前说过,只要我的实力到达能杀掉金翅大鹏的地步——就足够结龙丹了。”

“那么我现在可以了么?”

时惊渊看着被女儿一把扔在面前的那个血呼啦刺的鸟头,缓缓呼出一口气,如实道:“你确实可以尝试着结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