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隔着污脏的头发扫视了一眼斗角场里的那些观众,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而后还是松了开来。

匕首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要出去可能还要花点时间。时寒舟这么想。

那些拿着锁链小心翼翼走过来的人见状也不再那么警惕,放快步伐朝她走过来。

突然间,不知道哪里洒下来了漫天的金光。斗角场明明被安置在地下,却被一瞬照亮,像是暗藏地底多时的污垢被火光点燃。

整个斗角场的人都惊呼起来,有人下意识的就想往外跑,有人愤懑的站起身来,一时间乱糟糟的犹如被砸碎的蚁巢。

而后却都陷入了压抑至极的沉默中。

化神期的威压径直压将在了他们身上,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与此同时,时寒舟却感到一股极为温和的力量,溪流一般缓缓涌进自己体内,手脚上的伤顿时消散。

她不动声色的抬头看去。

在漫天的光辉之中,一人衣袂如流云般拂动,萧萧肃肃,周身轻烟笼罩,风骨秀致,不染凡尘,像是天山之上最圣洁的一捧白雪。

如云似雾的黑发自然披落,蜿蜒至衣襟之前。

那张脸像是远山从云那般柔美,似有烟霞于他鬓边氤氲浮动,可惜这一切都被他那对湖蓝色的眼眸夺去注意。

人们一看见他,只会感受到他眼里的冷意,像是经年不融的冰川,连带着被他看着的人都直坠冰窖。

但与此同时,时寒舟疼痛的脑袋里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

【啊啊啊,我的舟宝啊啊啊呜呜呜!!!】

【天哪我可怜的舟宝!我来迟了呜呜呜!!!】

她抬头又看了看天上那个人。

还是那个冰山脸,连视线都带着森森寒意。

【呜呜呜我可怜的舟宝你受苦了!!!】

时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