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烧柴火的张洁听到,她更加紧张小心了。生怕把奶奶这锅胡萝卜煨鸡子烧坏了。
张美玲剥开苦柚子,吃了一口,酸的不行。又把剩下的扔得老远。
一抹殷红的夕阳照在西坡上,夜幕像鱼网从天上漫撒下来。
远处的村庄,近处的沟壑,都被浓浓的夜色抹平了,大地像一块巨大的黑布。
冰凉的夜色,掩盖不住伤心的过往。
皎洁的明月,拼凑不出思念的影像。
萧索的冬风,吹不走心里的伤痛。
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大家却各怀心思。
赵军也不笨,妻子这几个月以来的精神恍惚和对自己的冷漠态度。他也终日活在愧疚里,艰难行走。
他想喝点酒,但是想起夜里要骑车。只好舀了点藕汤喝。
而张继国看着妹妹忧伤的神色,再看妻子脸色的不悦。他知道妻子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妹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最开心的还数张仁旺老两口和几个孩子。
“好久没有这么齐了!你们不在家,日子也不好过啊!”张仁旺感慨道。
“你日子不好过?我看你最舒服!餐餐喝酒。顿顿有肉吃!”
“你看你姆妈就是不放过我,一张嘴挂我身上。”张仁旺无奈的笑着。
“姆妈,你最近去前头婶子家去过吗?”张继国一回家就很思念堂弟张继建。
“去过…哎!那红英总骂她!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继国你吃完饭去前头瞧瞧。”
“好。”张继国喝了一口粮食酒,龇牙咧嘴的哈了一口气说:“爹,还是你的酒好喝啊。”
“你明天回去?给你整一壶。”张仁旺说。
几杯酒下肚,张继国看着妹妹的孕肚,想起熊芳和妹妹的月份应该差不多大,愁绪难以挥散,他又喝了一杯。
冬天的张彭台村到了夜里格外寂静,只听见雪花簌簌不断往下落,偶尔咯吱一声响,树木的枯枝被积雪压断了。
夜色深沉,雪花飞舞,搅动着无边的寂静。
顶着鹅毛大雪,踩着厚厚的白色大地,张继国艰难的往堂弟张继建家里走。
雪愈下愈大,深陷的脚印里渐渐堆积了新生的雪花。
强烈的冷风将张继国的酒意消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