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食堂日常忙碌，刁大河斜靠在椅上闭目养神，旁边是二毛殷勤泡好的茶水。大师傅休息，其他人忙活，这是厨房这一亩三分地的优良传统，刁大河不想改变。

擦擦擦是削皮的声音，哗哗哗是洗菜的声音，哆哆哆是切菜的声音，很有节奏，很带劲儿。

“我说你小子在我身边转悠八趟了，有事儿？”刁大河睁开眼睛问跑过来给自己添水的二毛，茶缸子里的水都快要溢出来了，还往里面倒呢。

如果问刁大河为啥对二毛说话毫不客气，是不是当了食堂主厨就膨胀了？这个还真不是！

这个是刁大河上辈子职场摸爬滚打的经验，对待同事自来熟越好，太客气了是陌生人，不客气才是自己人。未来一段时间，厨房就是刁大河的主要阵地，他必须把厨房里的人都变成自己人。

二毛听刁大河突然发问，一紧张，手一抖，开水一条斜线直奔刁大河，幸亏刁大河练过，侧身一躲才幸免于难。

二毛这下慌张了，放下水壶，抄起一块抹布，忙不迭的给刁大河擦椅子。

刁大河很无语，“我说二毛，你到底想干啥，直说行不？”

一旁马大姐接口说话，“嗨，二毛是想拜你为师，跟你学习炒大锅菜！”

刁大河闻言一愣，重新回到椅子上，皱着眉头说道：“二毛不是拜了赵师傅为师吗？这赵师傅一出事儿就改换门庭，好像有点儿不太地道吧！”

二毛脸红脖子粗，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洗菜的小华说道：“我们三个都是厂里安排进厨房里的学徒工，当时是厂里安排我像我师父学习白案，大毛、二毛跟着赵师傅学习红案。我师父人好，认真教我，我第二年就转为正式工了。可能因为不是自己收的徒弟，赵师傅根本没用心教，大毛和二毛已经当学徒工三年了，还没转正呢。”小华是马大姐的徒弟，学习的是白案。

大毛脸也涨得红红的，停下切菜说道：“我俩是诚心拜赵师傅为师的，去他家磕头他也不肯收我俩，他跟我们明说了，说他的本事是留给自己儿子的，到时候好让他儿子到厂里接他的班。”

刁大河点头，“原来如此！”

马大姐帮着小华洗菜，边洗边说：“大毛、二毛也是有良心的，虽然赵师傅不教本事，他俩礼节上一点儿也不亏，这次赵师傅出事儿，他俩去照顾了好几天呢。”

小华说道：“刁师傅，大毛和二毛是厂里安排的拉帮带，不算正经的师徒，您要是好心，就教教他俩吧，他俩挺不容易的。”

刁大河凑近茶缸边缘吸溜一口，茶温有点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