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门缝中望进去,蛛网尘埃,污杂不堪,座椅板凳散乱其中,北墙处更堆放各种砖石各种杂物,舞台一角竖靠一些竹竿,上面的纸张已经泛白,似是写有口号、标语。舞台之上布满灰尘,左右各五展大旗早已破败不堪。两两窗子之间的墙体上似有壁画,但石灰剥落,画面也已残缺不全,模糊不清。
孟凡千慨叹岁月侵蚀的痕迹无处不在,想这个礼堂也曾人潮涌动、欢声笑语而今却破败荒凉若此,真是时过境迁。邱牧阳说的没错,这里承载的应是一段历史,不应该被轻易遗忘。
孟凡千、郑北直奔庆北县房产局询问租赁情况,房产局给的回复是企事业单位房产归房产局管理不错,但这大礼堂却是特殊中的特殊,虽已废弃多年,也曾历经房产局、公安局、工商局、文化局等多个部门管理,但县里任何一个部门、任何一个县局级单位都不敢单独予以处置。这也是它多年以来在这个喧嚣的角落能完整保留下来,安静存在的原因。
想送礼成事,却送礼无门,孟凡千怏怏而归。
韩若冰说:“我想想办法!”
韩若冰所想的办法不过是给尹茂森打电话问问情况。尹茂森听后立刻给莫圣章打了电话。
尹茂森虽和县级领导人都有交往,但能说上话的非莫圣章莫属,毕竟同属于石油行业,只不过一个是政府县级领导,一个是私人投资大佬。
此时的莫圣章主任正与副主任夏不凡通话。
“小夏,不知前两天给你说的事情进展情况如何?通过税务大检查、安全环保大检查,油田各企业也算吐了点血,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上面说得对,适可而止。”
“本身油气田企业就是为当地经济服务的,这个宗旨不能变。处决通知书已经下了,再改难度较大,这不是朝令夕改,形同儿戏嘛。”
“但石指挥长都开口了,怎好驳了情面?”
“所以,我已和安全环保局沟通,就是处决通知书不变,缴纳期限放宽。本月交款日,企业要是上交咱就收,不交咱也不催,实在不行和企业协商从其后期销售收入里提个百分点、千分点也可,不疼不痒地运行,企业自不会心疼,不管多长时间,只要收齐罚款处决通知书的金额即可,莫主任,你看这种方式怎样?”
“呵呵呵呵,年轻人脑子就是灵光,足智多谋。只是……”
“莫主任,我明白,石指挥长那里我去解释,与您无关。”
“这……这……那就多谢了。”莫圣章立时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这个夏不凡确非常人,真是天资聪慧,材高知深,处理事情利口捷给,他沉吟片刻笑着问:“咋样?你最近和韶音有没有联系?下个周末,她可是要回家的,你可抓点紧哟。”
“这……我……”夏不凡立时一阵面红耳赤。
原来,自从夏不凡和江小爱的互殴事件发生以后,夏不凡彻底死心,感情之事大幅收敛,将心思全部用在如何集中控制油田各企业身上。
但月初偶有的一次莫家家宴,邀请了在庆北孤家寡人的夏不凡,这使他无意中见到了周末回家的莫韶音。
19岁的莫韶音青春逼人,倾着吹弹欲破的小脸蛋嬉笑偷偷进门蒙住莫圣章眼睛的那一刻,夏不凡不自觉地便被莫韶音的天真活波所吸引,值莫韶音银铃般的笑声在包间清脆地激荡时,他的心被重重一击,继而鼓乐喧天,清歌妙舞,这是迄今为止除江小爱之外唯一一个让自己小鹿乱撞的女子,莫韶音有远高于江小爱的青春和活力,也正是这种蓬勃朝气中散逸的纯真让自己眼睛想看又不敢看,不看又想看,看了又怕玷污了她的纯洁。
眼神迷离间,莫圣章看出端倪,粲然一笑,心里竟默许了,毕竟夏不凡年轻有为,虽说职位上不如自己,但他从上级部门调来,带着尚方宝剑,不敢得罪。而且小伙子也是眉清目秀、八面玲珑,前途不可限量。
莫韶音似对夏不凡也有意思,甜甜滴叫了好几声大哥哥,哄得夏不凡多喝了几杯,直到脸上绯云流转,眼神朦胧。
其实这只不过是莫韶音的日常行为表现,性格使然,她内心深处依然存有去年的酒吧事件中那个挺身而出、勇武过人的男人的身影。可惜的是当时没有留下他的电话号码,只用自己的名字换来了那人的名字叫韩冰。
她曾试图通过小宛得到那三人的联系方式,不成想小宛也没好意思索要对方的电话号码,只留了自己的号码给那人。
人就是这么奇怪, 三至五月的相处有时抵不过三至五天,甚至三至五个小时,凭空而生的一种感觉让莫韶音对那个男人念念不忘。她很想有和他再次相遇的机会,问问他有没有对象,想不想交往,继而或会有一些情感的发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失去信心。依流平进间,遇到夏不凡,见他意味深长的目光,自是了然于胸。只是心中犹有的牵挂,让她对夏不凡视乎寻常,不远不近,若即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