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来到这个仙境开始，就意味着：虚无，你已经输了。

输在了你最看不起的“霜棘”手上。

怎么回事？

无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明明一切都在按她的意志顺利进行，力量上的融合、身体内传来的满足感…应该是令她心安愉悦的，可她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

难道她真的忽略了什么？

惊疑、错愕…种种复杂的情感，头一次进了无的眼。

霜棘用着堪称温柔的力道，从正面环住了无的肩膀，无声的纵容着自己与虚无的融合。目光平视着远处的因为极致危险而急促闪耀的星辰，在她的耳边低喃道：“看啊，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可你不知道，被你看不起的“霜棘”，本该和你一样露出这种神情的她，有多么坚强。”

“霜棘”真的因为力量，最后堕落变成了无吗？又或者说，她真的如虚无所愿，一脚踩进了巨大的陷阱吗？

原本，霜棘是真的该相信了的。

可是…

借助千年仙丹的力量，那张重新复苏了五百年前尚未被污染的雾之仙子的意识的脸上，是如此清醒，却又如此的悲哀：“或许我…本不该存在。”

“她在质疑啊——”

原本轻不可闻的声音骤然扬起，霜棘仿佛有了力量，手死死的禁锢了虚无的臂膀，而在这一刻，虚无就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量，本该和谐融合的二人，彻底调换了位置，强弱互换：“仅仅因为本不该出现的你！”

殷深的红色，泛上了霜棘的眼眶：“你的时代，该结束了，虚无！”

“放开…我才没有输…”

被世界法则捕捉、并彻底禁锢的虚无拼尽全力的想要逃离，甚至想要舍弃这具千辛万苦得来的身躯，最终却还是无力的垂下了挣扎的手臂，缓缓的阖上了恢复了银色的眼。

哗——

一阵刺眼的银光闪过，二人拥抱的身躯最后终于还是融合到了一起，无法割舍。

“棘——”

极致的呐喊，来源于黑洞的拥有者。

“至于霜棘，也是时候该消失了。”

遥望着远处的那张自己永世都不会遗忘的面容，霜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轻声宣判着属于自己的结局。

这场横跨了1142个仙境、耗费了数不尽的时光、被“霜棘”和世界意识同时委托给她的棋局，终于落下了帷幕。

至于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接手的这场棋局…

霜棘轻抚着手上的蝙蝠戒指，记忆中破碎冷硬的面容，与此刻的黎灰重合在了一起，她低眸浅笑：你我的存在，终究还是有意义的啊，“霜棘”。

“不可以…”

黎灰通过黑洞，穿梭了一个又一个的空间，可明明他们离得那么近，他却永远也无法抵达她那里。

“我说过，不要离开我…”

“棘！”

嗡——

黑洞风暴开启，里面所有的事物，无一幸免，全部坠入了深渊，再无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