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尺台又恢复了往日的幽静。
而前朝的大殿,却是一点也不平静。
陆英从百里之外连夜赶回来、据说路上共跑死了五匹快马;法夏自北盛边城直接进京,据说沿途连闯了六座城池。
两人前后脚进了金銮殿,终于是赶在天亮之前、迎着西疆王愈演愈烈的怒火参拜在大殿上。
“你们还知道回来——啊?!!”
随着声音落下的还有大殿之上桌案被掀翻的声音,西疆王手边没有别的东西可摔,气急索性拔了御前的宝剑直指二人。
“王上恕罪!”
“父王恕罪!”
两人异口同声,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反而意外的坚定和底气十足。
西疆王也不能真的动手砍了这两位,一个是不可缺的左膀右臂,一个是亲生的唯一的儿子,只能把牙齿咬的咯嘣响,狠狠然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别怪孤不讲君臣父子情分!”
陆英率先开口道:“王上息怒!臣半月前就已请命彻查南部盐务走私一案,此行更是查出南部过半官员尸位素餐、多有谋逆之举。日前臣将奏报发出之日便遇刺客,一查之下竟牵涉朝中重臣,这才让贼子钻了空子——”
说到这里,陆英顿住,望着西疆王像是在征询当讲不当讲。
西疆王冷哼一声:“这里没有别人,说就是!”
陆英领命接着道:“臣查出,盐务走私一案牵涉前朝老臣和如今的三公九卿,其中宰辅萧相、前朝韩公多有参与,桩桩件件皆详细记录在册,请王上过目。”
西疆王是知道陆英去查盐务一案,可未曾想牵连甚广,竟查出前朝老臣和当朝宰辅都牵涉其中,可见贪蠹之深、之久。
西疆王接过陆英呈上的奏报,大略一扫,几乎要气昏过去,猛地将册子摔向一边:“放肆!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