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丹素几乎时时都守在青荀床头,心里是说不出的平静。
又一次,杜衡催着丹素出去逛逛:“姑娘,这老头儿的谷里风景真的不错,你不要在这里守着了,青荀姑娘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了,你别急嘛。”
丹素不为所动,杜衡叹了口气,接着道:“姑娘,你在这儿坐着,我进出不是很方便。”
丹素幽幽地瞥了杜衡一眼,还是缓缓起身出门了。
杜衡瞧着自家姑娘远去的背影,竟感觉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摇摇头心道,姑娘怕是再也回不去之前那般轻松快意了。
一朝被蛇咬,不一定十年怕井绳,但是以后再见到蛇一定会忆起自己曾经的愚蠢和无知。
丹素漫无目的地在药田里乱走,拨花弄草,明明是从前她最向往的生活,真正设身处地却感觉实在没什么滋味。
祝余在江南,不知是否协助镇住了灾荒;刘十七在圣都,不知是否看住了楼外楼;红姨尚不知在何处奔波,此刻可是像她一样,寻不得一方归途。
丹素倚靠在药田一角的大树上,不知不觉竟冒出人生着实没什么意思的念头。
世人大多浑浑噩噩,被所谓命理、恩怨推着往前走,或是追什么金银名利,或是求什么长生不老,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
漫漫历史长河,又能有几个能在其中勾勒几笔?
不过是历史的过客而已。
丹素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叫她,一会儿嗔怪着叫她“素儿丫头”,一会儿清冷的声音喊着“素儿”,一会儿是姑娘长小姐短的,一会儿又变成了婉转波折的“小素儿”……
“小素儿,睡着了?”
丹素费力地睁开双眼,只见一张妖孽到极致的面孔恨不得凑到她脸上。
“这里冷,要不我抱你回房——”京墨刚凑近细看,丹素忽然从朦胧中醒过来,惊得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后退一步,“睡”字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