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之后,丹素就知道,那些人敢青天白日血洗红楼,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她手上握着的,不过是一本红姨的账册,就能受到这样的警告,也真是难为那些人还要费尽心思,在青荀身上给她留下一丝希望。
但有一点丹素不明白,那些人来自南越,而今日在大街上拦路的家丁则是中了西疆的蛊毒,难道,这件事和西疆也有关?
吩咐祝余盯着春风馆燕儿的动静,丹素连夜带着刘十七又去了趟大理寺监牢。
所幸上次来的时候,京墨已经提前交待过,她来这里即是奉了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怠慢。因此,丹素一路走的通畅。
在经过转角的时候,丹素多看了几眼到住在大牢最里面的那人,和上次一样,他脊背挺得笔直。
这次丹素没有让人把黄宣提出来,而是亲自找到了黄宣独自所在的监牢,吩咐刘十七一个人在牢房门口看着,她自己走了进去。
与上次见面不同,黄宣已经卸去了满身的骄傲,蓬头垢面,衣服破破烂烂,窝在这牢房唯一的床——一片草垛上。
“一日不见,黄大人可好?”
不过隔了一日,黄宣听到这声音,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那是身体害怕的本能。
丹素在他面前一步外站定,而后缓缓蹲了下来,和他平视,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黄大人,这大理寺监牢比着科场和贡院如何?”
等了片刻,黄宣不答,丹素自顾自道:“我是个没上过科场的,却知道科场里的一小间屋子,并不见得比这监牢要好,吃喝拉撒就在那个直不起腰的小房子,三天三夜。能顺利熬过来的,要么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要么就是生在权贵世家的浪荡子弟。”
“让我猜猜,黄大人是哪种?”
黄宣眼底的憎恨一闪而过,被丹素灵敏的捕捉到。
“啊,黄大人,你说如果有只麻雀,从小就立志飞上云端,拼尽全力飞了三次,最终都落在了普通枝桠上。他不甘心,凭什么他的努力就一直得不到认可,凭什么那些纨绔子弟就唾手可得?”
“然后啊,他又试了最后一次,终于飞到蓝天白云之上。不过,你说,麻雀飞上云端,是变成云雀了呢?还是会变成凤凰?”
余光扫过黄宣紧握的拳头,丹素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不以为意道:“我觉得啊,麻雀怎样都是麻雀,改变不了它弱小无助的事实,黄大人,你说是不是?”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