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单才开口:“顾家的事情很复杂,我听说顾夫人的娘家势大,干扰庶子科考这样的流言传出,顾府和顾夫人的娘家势必不体面,我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官场里已经明争暗斗了起来,王县令作为直接审理此案的官员肯定受到的冲击最大。所以王县令即使有管家确凿的口供,可一直未传唤过顾夫人,想必是不愿得罪人,妥协了。而公文里又用了曲解上意这个词结案,就给顾家,顾夫人的娘家埋了个钉子,甚至可以说,王县令握住了顾家和顾夫人娘家的把柄。”
王宝宝呼吸一滞,没想到一纸公文里头竟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叶单又开口道:“另外,按道理来说,协助剿匪不用单独发奖勉公告,因为匪患不会轻易断除干净,为避免被报复,协助的百姓即使有奖赏,也是私下发。王县令单独发一个,甚至夸大了我在其中剿匪的重要性,我觉得,他是想祸水东引,避免顾家不满,因为若不是他当日就去剿匪,查清了是内外勾结蓄意害主,自然也没有后续这些事。当日剿匪的人太多,我猜李有才的事没瞒住,王县令才把功劳都归结到我身上的。”
“还有..他单独找你,给你透露审案的细节,我猜不到他想干什么,最坏的可能就是利用你,让我知道确实是顾家嫡母做的,以我和顾夜霖的私交。必然也会和顾家对上,他抽身事外。”而叶单的背后是玄王府,王县令乐于见到顾家对上玄王府,两边斗的你死我活,王大人隔岸观火。
“宝宝,无论背后真相怎样,王县令此人不简单,你离他远些就对了,避免被卷入不必要的争斗中。”
王宝宝完全被说蒙了,他有几分小聪明,但对官场上的事是一点都不了解,更没叶单的眼界和见识。如今叶单给他把这些事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王宝宝一下就明白了个大概,心里发寒,这里头竟然这么多事,自己竟然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跟那个王大人说。
王宝宝垂着头,眼睛里蓄满了眼泪,拼命忍着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怎么了?”叶单也发现了王宝宝状态不对。
“叶老大,我感觉我就是个傻子,我起初真以为他是过来跟我交朋友的。没想到这人说一句话里埋着十个坑在等着我跳。我说他之前怎么老问我咱们镖局的事儿呢,还问你跟顾公子的关系什么的。原来。原来都是有目的的。我...真对不住,叶老大,我没想那么多都跟他说了。”王宝宝眼睛一下就红了,满脸的愧疚之色。
小主,
“没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就说吧,我们以后离远些,不卷进去他们的争斗中就好。别哭了。”叶单揉了揉的王宝宝的脑袋。
王宝宝更忍不住了,眼泪刷刷的掉。叶单有些奇怪,至于这么伤心吗?
王宝宝还在哭,外头一片敲锣打鼓的声音,宋捕头和王县令亲自来镖局送匾额来了。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叶单起身去迎,王宝宝却懒得装场面了,坐在椅子上看也不看王大人和宋捕头。
宋捕头笑的一脸讨好,递上来一个红木方盘,里头码的是整整齐齐的八十两银子,身后两个捕快抱着一块匾额,上头是王县令亲写的勇义可嘉。
“有劳了,宝宝,把东西收好。”
“嗯。”王宝宝站起身,带着气接过那红木匣子,同王守君一起把匾额抬到了镖局后头。王县令挑眉,平常一向热络黏着自己的小家伙这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恭喜叶管事,挂上红绸,咱们游街一下。”宋捕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