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这么多年,突然就忍不住了。
她并不能确认唐宁一定会陪着她演戏,人在气头上,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爆发。
她不确定唐宁的护卫到底有没有看到摸进她院子的人,但当时琉璃佩掉落在院中,唐宁的人肯定就在当场。
心虚者当然不是她,而是那始作俑者,她的继母。
今日不可谓不痛快,可痛快完嘴,裴依依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原本坚强的她,不知不觉视线被泪水模糊,就连唐宁安排了槐春回府,他强硬的跟来,裴依依都没在意。
是啊,她有多少年没得到过亲情了,自从懂事以来,就跟着外婆生活,父母车祸双双殒命,外婆去世之后,她跟着外婆的朋友生活。
那人与外婆几十年的交情,是个老道士,裴依依小时候基本在道观里长大。
师父对她严厉,也慈祥,成年后去外地上大学,大学还没毕业,师父也魂归天外。
从此裴依依孤身一人在世上讨生活。
算到现在,加上在这里的三年,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
她难过,也为裴可卿可惜,哀叹她生而为人却不被重视,也叹自己重活一世还是孤身一人。
见裴依依不说话,唐宁凑近了一些,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裴依依意外的没有反抗,由着这臭男人揽着自己靠过来。
车厢里只有裴依依吸鼻子的声音,唐宁的前襟被泪水浸湿了,花了一大片。
说来也是怪,原本那么讨厌的宁王,曾经给她下过套,挖过坑,大老远把她抓回来,也威胁过她的宁王,今日意外的给力,什么都顺着她。
裴依依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有了个靠山。
不得不说,今日在尚书府这一通发泄,如果没有宁王撑腰,她还真未必能说完,那必然是会被打断,并且摆着当爹的架子,说不定还要打她一顿。
权利果然是永远的主旋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在古代尤其重要。
她那后妈现在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歪打正着给自己找了个靠山。
情绪缓过来之后,裴依依直起身子,离开了唐宁怀里,抹了一把眼泪,极其别扭的说了句,“今天,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