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的令,这位名周明朗的下属面露疑虑,似不解他为何下这样的令,他本不欲与周明朗解释,见周明朗不走,还杵在眼前,便好气地解释起来,他不解释,周明朗要是去找师父,师父大概会阻止吧。
“要杀师兄,你不忍,实属正常,可你要知道,心有妄念的人,对长寒门,对你师父,都是大祸。你入长寒门之时,你师父应同你讲过,门人第一要守的便是自己的心,领任务,完成任务,这样才能护想护之人,我猜师父收你为徒,是看中你的本心,坚韧,忠勇,可对?”
周明朗明亮的眼闪过一丝喜悦,“门主,我懂了。”
他上前拍了拍周明朗的肩膀,朝他笑了笑,“日后,你定会实现心中所想。”
周明朗抱拳后快步走出了这片树林,他望着远处的山峦,一丝愧意爬上心头,他知自己为何,周明朗不一定能杀了秦风,他派他过去,也是第二重试探。
为防万一,到了明湖,他招来了飞鸢,让她前去盯着这二人,飞鸢是他从塞外流民里选出的人,就算师父有指点过她,她也不会对师父一人忠心。多年来,她的性子一直未变,跟最初他带她回长寒门时一样,不亲近任何人。
她确是一把好刀,最初他起过以她替代江雨翊的念,可后来,他不想了,他想留下江雨翊,想江雨翊陪在他身边。
飞鸢跟之前一样,没多问一句,一身黑衫很快融进了夜色中。
他开门,唤人送热水进来。
已是初夏,明湖的夜依然寒凉,他全身浸入热水里,双目紧闭,回想起先他得知江雨翊坠入湖中时那难以呼吸的感觉,他奔至湖边,竟想跳入水中寻她,若不是下属上前说船快到这边了,他大概真的会纵身入水吧。
船行至湖中心,他想入水的念头竟未完全消退,他水性不好,在浅河戏水尚可,若入这深湖,怕待不了片刻,至此,他想入水的念头全消。
今夜不知为何,他竟又起了入湖的念,是白日得知她扮作大汉的事引起的?他鞠了一把热水朝脸泼去,笑自己这样出息,人都不在湖里了,还傻傻跳湖,做给谁看?
她是被李崇义的人推入湖中,还是她自己不慎掉入湖中,或者是她自己跳入湖中,但她又是如何从深湖中幸存,她水性很好?被赵长珏所救?
赵长珏能那么快就在城外抓到她,或许是她侥幸逃脱,却很快被赵长珏抓了回去?
水温渐凉,他拿起胰子擦了几下,便从水中起身,他拉过屏风上挂的白布,擦干了身上的水,套上中衣,走到床榻,余光瞟过案上的画轴,便折身去拿。
画展开,他想起那日他问她“比起赵长珏,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