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安崇邺在自己嘀嘀咕咕的念叨中睡了过去。
慢慢抽出衣袖,宁绝起身,出门正想着去旁边的小厨房烧水时,天乾急匆匆赶回来了。
黑影从高高的墙上飞下,他气喘吁吁,俨然用了最快的速度。
“公子,药……”伸手递来两个玉白的瓷瓶,天乾道:“一个退热,一个复元的。”
“好,多谢。”
宁绝接过道谢,转身就回了屋。
走到床边,他扶起不知是睡着还是烧昏迷了的安崇邺:“知非,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嗯……?”
闭着眸的人哼哼唧唧,恍惚间嘴里被塞进一颗微苦的药丸,他下意识想吐,但嘴被捂着,下巴抬起,完全没等他张嘴,那药丸就混着口水一起滑进了喉咙里。
“啧……”好苦。
满口的异味让他十分不适,安崇邺咂着嘴,五官都揪成了一团。
宁绝看出他难受,可药总不能不吃。
没办法,他咬牙,狠下心把另一枚药塞到他嘴里,就着半口冷茶给它冲了进去。
药喂完,放下人宁绝又出门往小厨房去,走到隔间门口时,他听到了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跨进去,果然看到正全神贯注烧着水的天乾。
半壶水很快烧热,天乾听到身后动静,起身回头。
“公子,需要热水吗?”
府医说药吃完会发汗,所以他提前烧了水,以备不时之需。
宁绝点头,舀了一盆水后对他说:“这些就够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这会儿也不早了。
“是。”
天乾应声,在他走后,关上小厨房的门就去了自己住的偏房里。
床榻间,宁绝仔细给安崇邺擦了一遍身体,确定他身体的温度在慢慢褪下后,打了个哈欠,侧躺在床沿抱着他的腰慢慢睡去。
雨过天晴的阳光格外刺眼,噩梦惊醒,安崇邺满头大汗,浑身湿漉漉的睁开了眸子。
发丝沾在鬓边,脸上的惊惧还未散去,心脏猛跳,他大口喘息了两声,直到右手臂传来发麻的触感,他才逐渐回神,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噩梦篡夺了感官。
软被下,圈在腰间的手柔若无骨,身侧浅浅的呼吸抵去了心底的不安,安崇邺转头,看到宁绝平和的睡颜,整颗心都化作了柔情的春水。
“阿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