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
他声音不大,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万松却莫名地后背发凉。
“是……”
万松身子一抖,忙后退几步,一溜小跑着退出殿外。
片刻后,殿门打开,徐凤鸣进来了。
他径直走到赵宁身后,不由分说双手环过赵宁的腰,从背后抱着赵宁。
他跪坐在赵宁身后,把头枕在赵宁肩头。
“怎么了?”赵宁察觉到他情绪异常,当即要起身。
“别动。”徐凤鸣闭着眼枕着赵宁肩头:“让我抱抱你。”
赵宁没动,任由徐凤鸣这么抱着。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赵宁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徐凤鸣说:“想你了。”
徐凤鸣自小便浸淫在规矩礼法当中。
又因为父亲和祖父在他身上寄予了太大的希望,他一出生就承载着徐家上下几代人的夙愿,只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入朝为官,光耀门楣。
因此自小便养成了一副温文尔雅,待人处事八面玲珑、面面俱到的随和性格。
但这随和的性格,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冷淡和疏离。
他平易近人,却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不真实感。
每一个跟他打交道的人都很清楚,他的和颜悦色和礼貌周到仅限于表面。
除非是关系特别是亲密的人,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跟人交心的。
这样的人,自出生起便被束缚在规矩教条之下,是绝对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声的。
哪怕是再爱一个人,他也不会轻易说出口,他只会尽量用实际行动去爱人。
这么多年来,他跟赵宁之间甚至都没说过一句“我爱你。”
只是在那年赵宁离开安阳回大安时,借锦书表达过相思之情。
但那也只有一次,并且那一次,他的信还没送出去。
这还是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徐凤鸣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赵宁侧头,看了徐凤鸣一会儿,他从徐凤鸣这句“想你了”里面咂摸出了点别样的味道。
赵宁太爱徐凤鸣,自然也很了解徐凤鸣。
他很明白,徐凤鸣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情谊外露的,哪怕是要说,也不会如此直白地表现出来。
他敏锐地从这句“想你了”之中品味出一丝不同寻常,赵宁一侧身,右手环着徐凤鸣的腰一捞,就把徐凤鸣捞在了怀里。
赵宁抱着徐凤鸣,目不转视地端详着徐凤鸣。
徐凤鸣伸手勾着他的脖颈,跟他对视:“看什么?”
赵宁直勾勾看着徐凤鸣的眼睛,他全神贯注,时刻留意着徐凤鸣的神情,观察着徐凤鸣的眼眸。
“怎么了?”赵宁眉头似蹙非蹙,眉宇间夹杂着一缕无法忽视的担忧。
他直觉徐凤鸣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晓看天色暮看云,”徐凤鸣嘴角略略一勾,轻轻挑了挑眉:“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他没有给赵宁思考的时间,说罢勾着赵宁的脖颈抬头吻住了赵宁的唇。
徐凤鸣起身,骑在赵宁身上,将赵宁压在地上。
赵宁脑子里一片空白,满脑子都被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占据,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观察徐凤鸣的反常了。
郑琰抱着姜冕回了后院,郑琰的手还有点抖。
姜冕坐在榻上,郑琰就跪在榻前,认真地看着姜冕,似乎在确定他究竟有没有受伤。
姜冕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安慰道:“别担心了,我没事。”
“殿下……”郑琰还有些后怕,他杀的人太多,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苏仪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仇人。
他想告诉姜冕,让他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了,他不放心。
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姜冕是王子殿下,更是一国之君,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担忧他的安全”为借口强行将姜冕束缚在他身边,限制他的自由,这对姜冕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都知道。”姜冕伸手覆着郑琰的脸:“对不起,我不该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出去的,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他看向郑琰那眼神,满目柔情中,又裹挟着无法掩饰的愧疚和心疼。
愧疚心疼中,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无奈和不甘。
“不……”郑琰慌了,顿时有些语无伦次:“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
“我都知道,”姜冕说:“我都知道,你是关心我。”
他说着,俯身低头,在郑琰唇上吻了吻,随后直起身子,轻柔地描摹郑琰的眉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郑琰抓着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脸,姜冕笑了起来,再次俯身吻住郑琰的唇。
郑琰支起腰身抱着姜冕,将姜冕压在榻上。
几天后,姜黎和苏仪踏上了行程。
徐凤鸣、赵宁、姜冕和郑琰四人将二人送出去二十里。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最后几人还是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小主,
徐凤鸣坐在马上,侧眸看向并排驻马的苏仪和姜黎。
六人骑着马并排伫立在长亭外,面向远方。
春光灿烂、草长莺飞,梨花在春风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