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梅秀眉一蹙,慢瞥她一眼:“怎么就不会,不学谁也不会。”
夏儿眼珠一转,笑道:“娘,你秀一条手帕要多久,能卖多少银钱?这时间做点别的什么不好吗?”
看女儿得意地晃着腿,坐没坐姿,杨梅不气反笑:“你说破了天,今天都要扎朵花出来。”可能觉得自己语气过于强硬,又改口,“花确实有点难,实在扎不出花,绣片很容易的叶子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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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儿唉声叹气地拿起线穿针眼,穿了老半天手一直发抖没穿过去。
杨梅看得着急一把抢过夏儿手里的针线迅速穿过针眼,又拿给夏儿让她学自己打结。
“娘,你穿都穿了,还不能帮我把结也打了吗?好难嘛。”
笨手笨脚地学着杨梅打结,奈何半天也没打好,好不容易终于才打成结。
杨梅这时说道:“你外婆从小教我,穿针莫打结,下世唔烧北。”(注:下辈子不认识)
看来又是一个当地神秘咒语,夏儿虚心接受不敢反驳,不然下次见到外婆,她娘亲肯定要告状数落她了。
只见杨梅手起针落,迅速在布上飞针走线,不一会一片栩栩如生的叶子就绣好了,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我的娘亲哟,这叫很容易?
杨梅温温柔柔地看着她,柔声问:“夏儿,可看明白了?”
夏儿点点头道:“娘,我眼睛是看会了,但我手不会啊。”
“来,你试试。”杨梅谆谆教导在夏儿看来是比“逼良为娼”还要残忍。夏儿心想这绣花比死还难受,别不信,我一个月前才死过一次穿过来的,我有话语权。
她视死如归地拿起针,将帕子凑到眼前,拿起针线如同上前线打仗般,猛地刺进了素布上,把杨梅看得胆颤心惊,绣没两针,就听夏儿“哎哟”一声。
杨梅吓了一跳,抓过夏儿手一看,还好不咋严重,只见夏儿指尖冒着一颗血珠子。杨梅说道:“没事没事,第一次难免,慢慢来。”
夏儿两手一摊,头直往杨梅怀里钻,求道,“娘亲哟,最好的娘亲哟,您就饶了我吧,我实在学不了来绣花。”
她说罢跳下椅子,一阵风似地刮出屋,门口小黑狗听到动静哼哼两声,夏儿抄起小宝躲进了哥哥房中,下一秒砰的一声门都锁上了。
“唉,你这丫头,不学就不学,出来玩,别影响你哥。”杨梅又气又恼,怪自己这两年没把夏儿拘起来,性子完全野了一点女孩子样都没有。
朽木不可雕也。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作者:陶渊明
这几日夏儿可谓度日如年。为了不让她打扰哥哥温习功课,夏儿被杨梅抓起来学针线,几日没出门了,手指扎出血珠这种伎俩杨梅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扎手这一招不好用,夏儿只得老老实实地学了几日,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小孩,有心做哪里会几片叶子绣不出来。
绣了几日杨梅总算是稍稍放心,看来还是自己逼的不够狠,看夏儿这几日的成果,不止学会了各种叶子的形态,还创新绣了几条竹子,得到杨梅的高度赞赏。
大儿子读书向来自觉不用自己操心,小儿子又还小整天睡觉,看来最近确实是专心教导女儿的好时机。
转眼就到了林春生要去学堂考评的日子,一大早杨梅便起来给儿子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其他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前一日林春生早准备妥当,装在他的手提书箱中。
因为学堂开放考试,三舅舅这些在书院读书的学子也休沐一日,早早他便过来要送林春生去学堂。本来没夏儿什么事的,但好不容易出门的机会,她坚持要送哥哥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