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弟话都不会说,不过正适合当下的夏儿,跟不熟的人说话太费劲,又担心说错,又忍不住想八卦,这心情谁能理解啊。
林春生虽然没有喝酒,却是听到他爹决定携全家到镇子上定居,自己也可以继续读书,心情无比激动,一直作陪到结束。
平时爹不在家,老叔承担起了爷爷般的责任,他对老叔也是相当的尊敬,饭后三人又喝了一泡茶才送了微醺的老叔回家。
出了老叔家巷口,月光便落下来了,整个乡村像披上一层银纱。
一路上只有拉长的影子陪着林春生。
路过的人家门窗紧闭。窗纸中透出微光,透出的窗影中人影交错,有家人谈笑声,有对调皮孩童的训斥声,有婴儿啼哭声,声声入耳。
风儿吹动树枝,沙沙做响像优美的曲调,初春微凉的空气里弥漫着花儿的清香。
没有了欠债的压力,没有了田地无人耕种的后顾之忧,林春生身心都卸下了疲惫。
如沙漠中久渴的人遇到绿洲,那份自由与轻松不言而喻,仿佛每个毛孔都张开迎接这自由的春风,心胸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思绪也随着这温柔的月光飘远,自己终于可以重回学堂,不用终日周旋于灶台,家务与农田之间,周旋于对知识的渴望,对权势的追求与生存状况的巨大落差中得不到解脱。
“哥哥……”林春生还在思绪漫游中,忽听到妹妹喊自己的声音。
原来是林荣见春生一直没回家,让女儿打了灯笼在门口等着。
林春生突然被妹妹清脆的喊叫声激的一个激灵,感觉这初春入了夜的风还带点凉意,拢了拢洗的发白的外褂,搓着手一路向林夏儿小跑过来。
接过林夏儿手里的灯笼,又牵着妹妹进了家门,仔细的挂好灯笼又栓上大门。
林春生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头顶,把林夏儿好不容易扎起来的丸子头搅的一团乱,林夏儿大叫一声“臭哥哥。”
林春生这才像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嘛,与妹妹在天井中追逐打闹起来。
夜色中,房中林荣听着兄妹俩在院中嬉闹,陪着妻子又逗着怀里的小儿子。
天下之大,何处安家,有妻儿在身边,到哪里都是家。
原本接妻儿同往镇上的些许不安在这一刻完全消退,不禁期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