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之罔回看一眼齐暮,见她点点头,才拱手道,“多谢苏掌柜。”
别说,这苏掌柜还真不愧土着之名,众人只在刚上山的时候经历了人潮拥挤,随着苏掌柜的数次改道,人流竟渐次减少,前后路上很快就只剩他们几人。
“两位来朝圣山定是为了观摩疫病女神石刻。”苏掌柜找话道,“但其实,朝圣山除此以外,尚有三景三刻。”
“何三景,何三刻?”李之罔接话道。
“三景便是峰顶光、含幽泉、迎客松,三刻则是烈王石刻、初王凯旋石刻以及鲜为人知的妖王石刻。”
“烈王?莫非朝圣山上还有历代拒敌城主的石刻塑像?”李之罔一听到烈王,便知道是与拒敌齐氏有关,遂问道。
“哪有的事,既是烈王石刻,便只有货真价实的烈王才可塑像为后人所敬。”苏掌柜还以为李之罔会打听妖王石刻,不过烈王石刻他也熟知,便解释道,“拒敌齐氏绵延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代,历代拒敌城主虽皆被封为烈王,但对我等南洲百姓而言,仅有四位拒敌城主可称烈王而已,朝圣山上的烈王石刻便是专门为纪念这四位烈王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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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苏掌柜的介绍,李之罔注意到一直紧抓着他手的齐暮握得更紧了些,低声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有东西往脑袋里钻,好像...记忆要回来般。”
李之罔见此,轻抚她手背,向苏掌柜道,“苏掌柜可否介绍得再详细些,是哪四位拒敌城主。”
恰在此时苏掌柜的女儿喊着脚疼,他便把她抱在肩上,解释道,“其一自然是拒敌齐氏的先祖齐鸢,她自南洲而起,追随初王平定天下,南洲百姓有今日之福祉皆有她之功德,便是第一位烈王。其二则是第六代拒敌城主齐戮邪,其出生在世泰年间,彼时第一次征服战争结束不过千年,在其任上,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兴族续脉,如今的世家大族大半都是从那时延续下来的,故此得称烈王。其三嘛,则是第十九代拒敌城主齐罂,因为是明德年间的事,记载很少,但无论如何对南仙洲都有大功。这第四位,离我们近些,乃是第三十一代拒敌城主,人称‘红龙’的...”
“齐枭。”
“对,姑娘说得不错,就是齐枭。”苏掌柜向齐暮投去赞赏的目光,继续道,“传说他年少时屡犯大错,被其兄长放逐至中洲,后独自游历西仙洲,竟习得化龙秘术,更在第四次征服战争期间继任拒敌城主之位,连立天功,这才有烈王之名。”
苏掌柜的女儿听着枯燥,连扯其袖子,苏掌柜没办法,便不再详解,而是陪着他女儿解闷。
李之罔见此,便把步伐放缓,待与苏家三口离了点距离开口道,“全都想起来了?”
“少半。”齐暮摇摇头,显得有点沮丧,“只回忆起了家族有关的部分,像方才枭祖的经历,就是突然出现。”
“怎么说,那我们去烈王石刻看看,说不得能想起更多来。”
齐暮微微点头,没有再说话。
接下来李之罔便向苏掌柜询问去烈王石刻的路,由于苏掌柜一家是要去向疫病女神祈福,并不顺路,因此在指明方向后两伙人便分道扬镳,不过苏掌柜也提及他们会在疫病女神石刻停留一阵,到时候可以再次同游。
与李之罔设想的不太一样,烈王石刻前并没有多少人,偌大的空地里仅有三三两两的人分散站着,看来大伙儿来朝圣山并非为齐氏而来。
因为齐暮看不见,所以只能由李之罔把石刻上的内容转述给她:“这一面应该是烈王齐鸢,她有着一头齐肩的红色长发,穿着亮金的铠甲,手持一把以白羽装饰的大剑,显得英姿飒爽。她的身后有很多人形,应该代表跟随她的南洲人民,脚下则是各种妖族的尸骸,以彰显她的功绩,总而言之...”
话未说尽,一声刺耳的锐评忽得传入两人耳中,“若前代烈王见到南洲如今面貌,怕是要从坟陵里跳出来。”
李之罔回头看去,见是两个持扇的年轻人从小道进到烈王石刻,有说有笑的,与众人刻意保持的沉默显得格格不入。
他想上前理论,却发现齐暮抓紧了他的手,并对他缓缓摇头,只能按下心思,带她往下一处石刻走。
可两个年轻人话声不小,且不知守德,句句入人耳。
便听其中一人说道,“可怜那齐元明为复活亡妻竟欲祭炼拒敌城一众百姓,不配为拒敌城主,亦羞以烈王称之。”
另一人和道,“确如大兄所言,且依我看来,拒敌齐氏德不配位久矣,到齐轩一代已绵延有三十九代,可堪称烈王便只有这壁上四位,其余不过尸位素餐,仅因家族血脉得以居高位,不似我龙氏,以有德者有能者为先。”